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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時起身，他譴責地看了身邊人一眼，發現對方相當自得其樂地站了起來，好像終於吃飽了糖的小孩一般，心滿意足、優哉遊哉地跟著他一起往出口走。

還好這場人不多，也沒什麼人特地注意他們，兩人混在眾人中間腳步不停，心照不宣地出了電影院。

&ldo;這下高興了?&rdo;他看著對方，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ldo;嗯。&rdo;明仲夜大言不慚地點了點頭，又朝他笑道，&ldo;嵐，你知道嗎‐‐要是我剛才不做那種事，我覺得電影裡的人物都會跳出來責備我，居然浪費了這麼好的氣氛，白讓他們忙活了……&rdo;

&ldo;敢情你們的電影都是這樣用來當煽情背景的?&rdo;他簡直無語，&ldo;你跟導演商量過了嗎?&rdo;

&ldo;這種事情不需要商量，我覺得這應該是一致的共識‐‐&rdo;明仲夜振振有詞，看著他的眼睛，&ldo;能促成這種事，大家都會由衷感到高興。&rdo;

&ldo;……&rdo;他現在算是有點明白，為什麼該國某任總統晚上全副武裝、大張旗鼓地帶著護衛隊出門，分明是幹著&ldo;拿國民的納稅錢追情人&rdo;這種很不靠譜的事，新聞曝光之後其支援率卻不降反升了。

果然是一群把浪漫當飯吃、騷起來連恐怖分子都只能咬牙切齒退避三舍的奇葩物種。

&ldo;……好了。&rdo;回到家洗漱時，仔細地替對方擦了擦背上和其他明仲夜自己單手夠不到的區域，他把浸濕的毛巾扔進了洗臉池裡，站起身來。

&ldo;辛苦了。&rdo;明仲夜這時候倒是意外地安分，扯過浴巾開始擦著身上的水珠。

&ldo;還得兩天才能去拆線。&rdo;他看了對方一眼，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開始在池中搓洗毛巾。

&ldo;嗯。&rdo;明仲夜在他身後低低地應了一聲，披上了浴巾，&ldo;是有點久。&rdo;

他沉默了一下，本想開口再問一句&ldo;疼不疼&rdo;，話到口邊又自己閉了嘴，覺得這問得純屬多餘‐‐那麼大的創面，那麼深的傷口，怎麼可能不疼?但那個人在他面前從來一聲不吭，真問起來還要反過來多逗他幾句想讓他開心點，他又何必再提?

直到他把毛巾清洗完，明仲夜還站在他身後，遲遲沒有走出去。他看著鏡子中被霧氣遮掩的模糊影像，愣了愣：&ldo;明，怎麼了?&rdo;

&ldo;……沒什麼。&rdo;明仲夜頓了頓，忽然開口，&ldo;嵐，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rdo;

&ldo;……&rdo;他動作停滯了一下，想起了明仲夜口裡提到過的那對不太稱職的父母‐‐心裡頓時頗有些不是滋味。怔忡了一剎那後，他把手中洗乾淨的毛巾掛上了架子，嘆了口氣，轉過身來：&ldo;明……&rdo;

&ldo;我不是想讓你為我嘆氣或者讓你難過才說這句話的。&rdo;明仲夜認真地看著他，&ldo;嵐，對你、對這一切我都很感激‐‐但是這麼跟你說謝謝，我又覺得好像太生分了。我還能替你做什麼嗎?或者，你還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麼?&rdo;

他看著那人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上前一步，小心地避開那人的傷口，抱住了對方：&ldo;不必了，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