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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說得沒錯,他沒有資格,他只是她名義上的夫君,除此之外,他只是她命裡的劫。六年的時間,他有很多機會挽回,可是他什麼也沒做,她終歸是放下了他,在他想要抓住她的時候。
司馬尚毅然轉身離去,這麼多年,他什麼也沒為她做過,至少在她離開時不讓她為難,不讓她因為自己而驚惶不安,他能為她做的到頭來竟然只能是離開。
這一夜,司馬府裡燈火通明,卻又闃寂無聲,劉醫師每隔半個時辰過來給阿梨把一次脈,與其說是觀察阿梨的病情,不如說是擔心李牧,別人不知道,他心裡再清楚不過,李牧是一個多麼敏感脆弱的孩子。
不曉得有多少次,李牧眼前出現這樣的幻像,阿梨伸手撫摸他的臉,對他笑,等他去握她的手時,一切又都消失不見了。明知是夢一場,他也想要留得久一些,這一次,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害怕一個聲音,一個動作就會嚇跑了她。
&ldo;怎麼辦?將軍現在肯定不如子都好看了!&rdo;阿梨開口,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一句話。
李牧木呆呆的望著阿梨,這個幻境如此逼真,阿梨竟然說話了,還是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李牧猶疑一下,說道:&ldo;你不是說我比子都好看嗎?這麼快就變了?&rdo;
阿梨不再答話,只是痴痴地看著李牧,眼角滑下兩行淚。
阿梨做了個夢,夢見她回到了襜襤,母親給她烤了春草羊腿,哥哥帶她去打獵,他們正追著一隻鳳凰鳥,追了幾個山頭都沒追上。後來,那隻鳳凰鳥飛進了一個烏漆麻黑的山洞裡,她跟哥哥在山洞裡走散了,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光點,她摸索著朝那光點走去,她相信那裡就是出口,就在她快要接近出口時,身後忽然傳來了李牧的呼聲,她好像隱約聽到他說餓了,說梨花,說五彩菇,她聽到李牧一邊哭一邊在叫她的名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這個剛毅不撓,銅山鐵壁一樣的男人泣不成聲。雖然已經接近出口,她毅然決定往回走,她什麼都顧不上,她只知道李牧在找她。
阿梨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眼窩深陷,鬍子拉碴的男人,眼裡的血絲像蔓生的古樹根一般,根根盤繞,參差錯雜,看樣子該是幾日未休息過了。阿梨最後的記憶是被拖進了一個營帳裡,其他的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李牧疑惑了,他還在夢中嗎?可為何這個夢如此真實?他伸出手,顫顫巍巍地去擦拭阿梨的眼淚,令他驚詫的是,他竟然感覺到了濕潤,翻轉手掌,指尖的淚水一清二楚,李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緊緊握住阿梨的雙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這一切就會消散,隱沒。
&ldo;我想喝水!&rdo;阿梨有氣無力地說。
&ldo;水?水!哦,水!來……來人!李牧激動得手足無措,語無倫次。
劉醫師來了,李牧站在一旁,握著汗濕的拳頭,放在唇邊,緊張得渾身輕顫。他害怕,她現在的狀態,是不是人們說的迴光返照。
&ldo;快去,調一點蜂蜜水來。&rdo;劉醫師把了脈,轉頭跟立在一旁的侍婢說。
這侍婢是個醒目的,聽了劉醫師的話,轉個身就把水遞上來了。李牧接過,不知是過度疲勞還是亢奮緊張,雙手止不住的發抖。
&ldo;將軍,還是讓奴婢來吧!&rdo;侍婢見狀,把手伸向李牧。
李牧自知沒有辦法,只好又把碗遞迴給了侍婢,自己則在一旁幹看著。餵了三四勺,劉醫師就不讓再餵了,他說阿梨剛醒,一下子不能喝多。
&ldo;覺得如何?&rdo;劉醫師看著阿梨問。
&ldo;疼!&rdo;只一個字,阿梨都費了好大勁兒。
劉醫師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