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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之月劃過精緻的長廊,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的光,寢宮門外昏暗而寧靜,只聽到忽遠忽近,來來回回的腳步聲。
那是巡邏的守兵。
那些守兵之中有一人特顯高大,銅色盔甲襯出一身英氣,虎目炯炯有神的掃視著周圍,肅穆凜然。
長廊西側盡頭的拐角處,躲著一名女子,她微微點起腳尖,一手拎著一個草編籃子,一手按著撲撲直跳的心臟,那籃裡盛滿了剛脫土的棗紅色水靈藻。
女子判斷著腳步聲的方位,頭悄悄地往石牆外探了探。
果不其然,那個高大的身影正背著她走向宮門東側,女子的眸光聚焦了,她珍惜著每一寸可以看著那人的時光,看著他魁梧的背影,齊肩的短髮,與手上握著的那把威嚴霸氣的馴魂劍。
當那人轉過身的前一瞬,女子探出的半顆腦袋迅速將自己重新藏於黑暗之中,握著籃子的手心有些發汗,心也始終咚咚直跳。
滿耳轉過身後,腳步卻停住了,他無聲地使了一個手勢,周圍的守軍便也立即停住了腳步。
滿耳銳利的目光一直盯著長廊西側的拐角處,但盯了很久,那裡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於是滿耳向周圍的將士又使了一個手勢,他們便按著統帥的意思,按著原來的方向和速度,在寢宮門外來回巡視。
只不過滿耳始終停在原地,未挪動半分,同樣未挪動半分的,還有他盯著長廊盡頭的視線。
而不出他所料地,過了一會兒後,一個女子的半張臉悄悄從拐角的石牆後探出,但當她的眸光與滿耳的正正好觸上後,她瞬間縮了回去。
即便深夜之中,長廊內光線昏暗,即便那女子的臉只閃過了一瞬,滿耳也看清了,她是魔雪琴。
寢宮門外左右兩邊各站著兩位副將。
耳東、艾川為左,鍾劍、派瀾為右。
其實滿耳這時的身份已不是護法了,但他五萬年來的統帥之位,在所有將士心目中無可撼動,包括新晉護法派瀾。
派瀾向前快步走向滿耳,雖未說話,但他眼神中帶著一種詢問,詢問長廊盡頭的異樣是何原因。
滿耳沉默了一會兒,用幾乎聽不見的唇語向派瀾道:&ldo;長公主。&rdo;
派瀾好似立刻明白了,湊近滿耳壓低聲音道:&ldo;將軍,這兒有我們,您要不回去休息吧。&rdo;
滿耳聞言沒有說話,他看著長廊盡頭的眸光也未曾離開。
&ldo;將軍,好些日子了,您看您才大婚,長公主肯定擔心了。&rdo;派瀾接著道,他的語氣很輕,以至於一步以外的守軍都幾乎聽不見。
滿耳剛想說什麼,只見魔雪琴低著頭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怯生生地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她也不知為何自己會突然變成這樣,如今已經成為滿耳妻子的自己,想要見他一面,都要偷著來。
眾人雖然不說,但也都看出了滿耳的異樣。
自他們的統帥與長公主成親到現在,就從未踏入護法渴念和皇后葉刺為他們精心準備的玄鴛塔正北宮。
若說先前,將士們都能理解,畢竟初五那日,驟降天罰,整個國度陷入了極端的混亂與恐慌之中,是他們的統帥徹夜不眠地收拾殘局,穩定軍心。
而後又驚見仙冥上仙李淵闖入,若非烈心劍所護,王的軀體恐怕已經被李淵那把重型十字弩擊穿了,而毫無疑問在李淵之後,所有守軍將要面對的人,便是戰神啟嘯。
所以他們的統帥加強了戒備,而自己也是寸步不離。
但而今魔梓焰已醒,且聽渴念護法說如今王的法力已可以與三青天罰抗衡,那麼區區一個啟嘯,又何須要守呢?
滿耳只是告訴他們:&ldo;即日起這座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