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異常(第1/2 頁)
“夫人怎麼了?可曾請郎中?”江渙的聲音響起,仍是如春陽般溫暖。
“夫人說她有些頭疼。許是因昨日夜裡夫人吃了些酒,又吹了冷風受了涼,夫人說她歇歇就好了。”
江渙一怔,手裡提著的桑洛酒和金鈴炙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那便讓夫人歇著吧,不要打攪了,我晚些再來便是。”江渙看了眼手中之物,輕笑搖頭。
“是,主人。”
蘇羨聽著來人腳步漸遠,胸中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方才落了地。經剛才這麼一遭,卸下緊張的她生出些疲憊來,索性又往被子裡鑽了鑽,裹緊自己想著今天的事。
何家。
這幾日以來她已是第三次聽見這個地方了。
一月以前,鳶所在小隊接到密令,要去何家盜取何維興新得的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玉。他們本都以為這是小事一樁,沒怎麼當回事。
潛入何家也很順利,府內護衛以及巡守之人和他們相比功夫實在稀鬆,是以根本沒有發現三人。
根據隊長鶯之前探查的情報,寶玉存放的地點最可能在西側茶室或書房內,白日裡何維興剛在此宴客展示過。
他們約定,梟負責在外放風,鶯和鳶各進一屋查詢,如有異動,以三聲夜梟之鳴警示。
鳶進了西書房,何家極大,即便是一間書房,也可抵尋常人家一間正廳大小了。
那夜月光稀疏,夜裡視物更是困難。
鳶小心查探,可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她聽見屋外竟有打鬥之聲。出門一看,梟和鶯正與兩人纏鬥,見她出來,顧不得多說,鶯只吩咐三人分頭撤離。
鳶聞言立即撤退,她向西南方向離去,不遠處有片樹林,方便隱藏行蹤。
只記得身後有人追得很緊,但進了樹林後,大約是沒有她對此處熟悉,被她甩開了。
確定再無人跟著後,她調整方向往影刃閣的方向趕。後來的確也再未遇到什麼人,只是不知怎得,中途她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身體也覺得乏力。
蘇羨騰得坐起身,鳶的記憶大概就是斷在這個時候,再醒來時已經是她在這具身體裡了。
結合今日梟所說,鳶當時仍是趕回了組織,卻暈在了門口,被他們帶了回去,所以她醒來時是在那個房間裡。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纏繞著頭髮,這麼一想,鳶的暈倒有些反常。
蘇羨仔細搜尋著記憶的每一寸,試圖從這塊乾癟的海綿中再多榨出些水分來。
是那個時候!
蘇羨猛地坐直身子,卻忘了指尖纏著的頭髮,扯得她頭皮一痛。
細小且轉瞬即逝的痛,如那夜一般。
那夜鳶鑽進樹林時,脖子曾感受到一瞬的疼痛,當時她鳶以為是被葉片劃傷,急著趕路,並未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只怕那不是葉片,許是被什麼暗器所傷。她暈倒或許就是暗器上塗抹了什麼毒藥,在她趕路回去的途中迅速發作。
這樣一來,似乎有些說得通了,蘇羨想。雖不知是否如猜測這般,但鳶的暈倒突如其來,想必是中了什麼毒,凶多吉少,這個時候被她鑽了空當。
只是,鳶的身手極好,輕功更是出神入化,暗夜中只如一道黑影劃過,讓人分不清是否是錯覺。即便這般,從將軍府到樹林的一段路,後面的人幾乎是緊追不捨,將軍府的護衛能有此等功夫?
蘇羨覺得事情有些複雜起來。
她又想起今日梟的話來,如果這個任務仍未完成,會讓他們的處境更危險嗎?
她本無所謂,反正大不了一死,她本來也不是這兒的人,可是鶯和梟,會被她牽連嗎……
可說到底我和他們不熟,何必要擔心兩個陌生人的安危。蘇羨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