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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詳完這張臉,謝輕逢就移開了目光,他怕再看下去就忍不住動手,長得這麼像小師弟他看著不太爽。
他重新閉目,放空心神,聽著車輪滾動的聲音,計算著下山的時間。
然而靜默之中,他卻感覺右邊垂在座椅上的袖子動了動,有東西順著貂裘的下襬鑽了進來,做賊一般,動一會兒停一會兒,他心念一動,似有所感,卻沒有睜眼。
片刻後,那東西終於找到了目標,謝輕逢正打算反擊,小指就被另一節小指勾住了。
是季則聲。
先勾住了小指,見師兄沒睜眼,就慢慢地握住了師兄的手,謝輕逢把眼皮掀開了一條縫,卻看見季則聲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地閉著眼睛,一副正直禁慾仙門子弟的模樣,可目光落到他的耳根,卻見暖光之下一片粉紅,粉得刺目。
誰又會猜到黑白袖擺交錯纏繞下,正直的小師弟在偷偷牽師兄的手?
小師弟的手指不僅勾住了謝輕逢的手指,也勾住了謝輕逢的心,他恨不得把公冶焱和秦仲一腳踹下馬車,然後按著小師弟雙修二十回,再問他以後還敢不敢勾師兄的手指。
但謝輕逢是來蹭車的客人,做不出鳩佔巢穴的事,只是閉著眼,任由季則聲拉著他的手。
後半夜時分,馬車終於慢悠悠下了山,來到忍冬橋畔。
老舊石橋下是流動的黑水,據說落進湖中的東西只要碰到水面就會沉入水底,無一例外,不管是人是鳥都只能從忍冬橋上過,又因雪域終年飄雪,銀裝素裹,故而此山此地亦有“白山黑水”之稱。
而此刻,忍冬橋對岸,密密麻麻駐紮了一片帳篷,橋頭盡是不曾被大雪掩埋的修士屍身。
那群傢伙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截了道,殺了人也隨意丟在橋頭,不知是威脅還是震懾。
華貴馬車駛上橋頭,公冶焱也不慌不忙,道:“若你們想過橋,在下可將你們安然無恙帶過去。”
季則聲不解道:“其他修士都已死在這些魔頭手中,公冶公子如何保證能安然無恙?”
公冶焱看一眼他二人交疊的貂裘披風和黑白袖口,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在下曾經偶然得到過藏鏡宮的登峰令牌,他們的教眾都識得,故而我就算過橋,他們也不會為難。”
謝輕逢心說還真不一定,因為對面那群根本不是藏鏡宮的人。
“多謝公子美意,不過我和師弟還有要事,不能與公子同行了。”他下來就是為追查這群冒牌貨的,公冶焱身份顯赫,又是太衍國皇族,說不定對面真會因為他的身份放他一馬,他和季則聲不就白來一趟了?
季則聲本打算讓謝輕逢和公冶焱一起過橋,但人不在眼皮底下他終究不放心,最後退而求其次,道完謝就和謝輕逢下了馬車。
那秦仲見有大腿可抱,又被謝輕逢兩師兄弟嫌棄,自然不肯下車,二人目送明黃的馬車駛上橋頭,過了黑水河,直直來到敵人的結界前,卻見兩個身穿黑袍的人攔下馬車,公冶焱掀開車簾,與那二人嘀咕了幾句,結界很快就開啟,放了馬車過去。
“操,為什麼他能過去?!”
“難道他也是藏鏡宮的同黨?!”
“媽的,這群陰險的傢伙還要在這裡守多久?!”
謝輕逢二人還沒說話,身後的雪地裡忽然冒出一群修士,對著馬車破口大罵。
“喂,那輛馬車裡坐著的是什麼人,憑什麼他們能過去?”黑暗中,一個修士走上來,哥倆好地扶著謝輕逢的肩膀。
“不要碰我謝謝,”謝輕逢拂開來人的手,“不知,他只是中途載我們一程,我們不熟。”
那修士被他開啟手,也不惱,只是不明所以指指季則聲:“不讓我碰你,那你怎麼和他牽著手?”
謝輕逢垂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