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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得利又指著一句,道:“這契文說的是蓬萊數十年後將遭雪害,可天象異變,忽有一月白日揚暉吐火,將雪水盡數融化。冰雪化作山洪,將蓬萊吞湮。”
“水害?”方驚愚不由得沉思。他知蓬萊近年來愈來愈冷,風雪將侵,可怎又會生了個水患出來?他忽又想起瀛洲,那裡幾百年前同樣遭遇了水害,莫非這是蓬萊罹難的前兆麼?
“還有更教人難以置信的記述呢。”鄭得利的手指移向一處,“這裡說蓬萊遭逢大難後,黎民死傷相藉,仙宮遭捲地洪流,昌意帝殯天,靺鞨衛、玉印衛為護駕而喪命,蓬萊群龍無首,玉雞衛攝政……”
方驚愚訝然,不禁脫口而出:“怎會如此!”
一旁也傳來一道義憤填膺之聲:“胡說八道!”原來是小椒爬起來了,聽見了這話,忍不住叫道。“那臭雞公怎會統攝蓬萊?”
鄭得利口吃道:“可、可這骨片上記述的其餘事都應驗了,驚愚被指認作白帝遺孤也好,逃出蓬萊也罷……”幾人瞧著那骨片,默不作聲,艙裡靜悄悄的,好似墳墓。還是小椒開口了,聲音發顫,好像害了熱病,“莫非……這上面寫的都是真事?”
方驚愚也不禁憂心,若那骨片上記述的皆是真事,蓬萊真遭了水害,琅玕衛和其舊部該如何是好?想必鄭家也要遭殃。他抬眼望一望鄭得利,正見其臉色虛白,似也看穿了自己心思。鄭得利支吾道,“驚愚,你是不是在想,若蓬萊真被禍,家中人該如何是好?我倒覺得不必灰心,令尊在幾座仙山裡皆有勢力,我爹也是個神機妙算之人,大抵是不需咱們擔憂的。”方驚愚點頭,可心中依然鬱結。
關於這骨片之事,他們仨七嘴八舌議了一會兒,卻也覺一頭霧水,索性暫且放下。鄭得利又道:“驚愚,我還有一事也不明白哩。”
方驚愚看向他。鄭得利作沉思狀,道:“雖說連昌意帝也認你是白帝遺孤了,可這樣一來反而古怪。白帝在八十一年前出關,那時不知他年歲幾何?”
“因史書上載他是少年天子,最不濟也當有十八歲罷。”
鄭得利道:“是了!他那時若十八歲,現今也當是白壽老頭兒了。若按你今年歲數算,他該是七十六歲有的你。你不覺奇怪麼?”
這麼一想確是奇事。方驚愚默然無言,半晌道,“興許他老當益壯,古稀之年尚且精猛。再說了,他出關之時,都能揮動連玉雞衛無法持握的毗婆尸佛,想必是吃了不少‘仙饌’了。‘仙饌’可益壽延年,他有此能耐也未可料。”
說到這裡,他忽聽得一陣嘁嘁的低笑,扭頭一看,卻見楚狂也醒了,像在嘲弄他似的,說道:“七十六歲的爹!”
方驚愚黑了臉,這小子嘴欠得很,要不是自己救命恩人,他真想時不時賞上這廝幾個脖兒拐。
過了片刻,“騾子”又入艙來了,與他們通傳道瀛洲多是暗礁,之後行船將遇大風大浪,恐有顛簸。又道那瀛洲大體是由一圈圈浮在海面上的鐵索連船組成的,瀛洲人多用紅樹造船,愈往中央的青玉膏山,草木便愈豐,造的浮船也愈好。流民居於外圍,以蓬草作船,食欖錢,飢不果腹。因而瀛洲時有兵戈搶攘,海賊眾多,他們需多防備。
他們接下來要去的是較風微波穩的大浮船“鳳麟”,傳聞船上有一位巫覡,名喚“如意”,她從不拒外人進入瀛洲。
方驚愚聽了這些話,心裡嘀咕,這巫覡叫“如意”,仙山衛裡位居第六的恰是如意衛,傳聞居於蓬萊之外,這是巧合麼?
忽有一陣大浪打來,船身劇烈顛簸,打斷了他的思緒。外頭的兵丁叫道:“降帆!降帆!”
頃刻間,視界山搖地動,彷彿一隻無形的手將整隻船捉住,拼力搖晃一般。只聽得雷鳴滾滾,如萬獸齊鳴。暴雨如注,打在船上,炒豆子般噼啪作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