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第1/2 頁)
。
方驚愚舌橋不下,半晌才磕巴道:“……爹?”
就連玉雞衛勃然色變,喝道:“琅玕衛,你不是已撒手塵寰了麼?怎會在此!”
忽然間,老人醍醐灌頂,他確聽靺鞨衛說過方府出殯,琅玕衛辭世,卻囑咐府中下人燒燬其遺體,只餘一盒骨灰,故無法對方驚愚行“滴骨法”。但若那與世長辭之事也只是一個假象呢?琅玕衛既能保住白帝遺孤二十餘年,便斷然不是個愚魯之人。玉雞衛也曾疑心過他尚未身死,果不其然,這個想法在此刻得到了印證。
琅玕衛非但沒死,還將飛翼伏,在鎮海門佈下了伏兵。
玉雞衛忽而仰天長笑,腔膛巨震。蓬萊上下竟被這一家子愚弄了二十餘年!
男人付之一笑:“琅玕衛確已身死,死在了靺鞨衛眼前。此時此刻的我,不過是一介草民方懷賢!”
他舉起鋼劍,劍上躍動著晨曦,便似一道高舉的烽煙。軍吏們一呼百應,人潮洶湧,蓋過了溟海的風濤聲。天際顯出熔金般的暉光,旭日行將東昇。男人對身後的仙山吏們嘶聲喝道:
“弟兄們,隨我護駕!送新帝出關!”
青史傳名(卷一完)
轉瞬間,琅玕衛與玉雞衛殺作一團。
仙山衛之間一旦鋒刃相接,便可動天駭地。琅玕衛持精鋼長劍,力震六合四海。玉雞衛則一雙鐵掌刀槍不入,氣貫蒼天白虹。一時間,鎮海門前掀起沖霄塵沙。尋常軍士若不慎撞進他們交搏的聲浪裡,輕則筋裂骨折,重則命喪黃泉,故而眼見此景,眾士卒皆不敢近前。
玉雞衛微微蹙眉,他聽聞琅玕衛臥病已久,疾不可為,可此時一交手,卻覺對面這男人活龍鮮健,怎像一位久病之人?琅玕衛出手凌厲,甚而比九年前更為武藝精湛,於是老者喝道:
“琅玕衛!你那病恙之態也是偽飾麼?”
琅玕衛微微一笑:“敝人雖不善計謀,卻絕不是莽夫。與其纏綿病榻,還是身死沙場來的好。”他怒目圓睜,忽然高喝道:“方家屈己不發二十餘年,皆是為了這一天!白帝並非暴君,不過是有人顛倒黑白,將他讕言誣害。蓬萊需新君踐祚,出征溟海,終至歸墟,斷絕連天雪害!”
男人回首喝道:“驚愚,走!從鎮海門出去,乘舟至瀛洲!”
方驚愚怔怔地道:“那……爹您呢?”
他望著琅玕衛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幼時只能伏地爬行時,他曾許多次望著這魁岸的身影,琅玕衛的冷漠曾令他滿懷哀慼。但現今不同了,他明白這身影是巖牆、是大楯、是挑簷,替他擋下了雨雪風霜。
琅玕衛朗聲笑道:“莫怕!你爹狡兔三窟,蓬萊、瀛洲、方壺皆有涉足。去罷,爹隨後趕上!”
玉雞衛卻冷冷一笑,“琅玕衛未免太過託大。你在仙山衛裡不過名列第八,竟也想同老夫分庭抗禮?真是痴人說夢!”
老者彎身,十指宛若鐵刀,插入土地。眾人竟覺腳下震顫不已,似海運山鳴,不禁驚疑,莫非這老人能將這片地掀個翻覆麼?
突然間,一枚鐵箭宛若飛鴻,掠空而過,直刺玉雞衛。玉雞衛兩手正插在地裡,無暇抬起,可他卻一仰脖頸,兩排鋸子似的森森鐵齒上下一打,猛地銜住那箭。
眾人正晃神,卻見前方黑驪上一個戴鐵面的青年手執骨弓,氣喘吁吁地喝道:“放火藥鞭箭!”
這確是個襲擊玉雞衛的大好時機,於是弓手們紛紛引弓,火藥炸裂聲不絕於耳。那青年正是楚狂,才從重傷中轉愈,他臉龐極蒼白,口角仍掛著血痕,身子便似一張紙片,搖搖欲墜。然而他不顧方驚愚的勸阻,尋了一匹花馬騎上,衝進煙幕,向著玉雞衛發箭。
楚狂深知這老人有銅頭鐵臂,與其交手時一絲懈怠之意皆不可有,不然戰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