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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梆‐‐梆!梆!梆!&rdo;粗糙地更聲戳破夜的寧靜,闖入尚未熟睡人的耳朵,一慢三快,四更天到了……昏黃的燭光裡,一雙幽黑如深淵般不見底的眸子忽地睜開,清明警醒,在燭火的映襯下異常明亮。懷裡的人早已在極度的疲憊中沉沉睡去,呼吸均勻綿長,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如此安靜而美好。楚哲昶用眼神反覆描摹著蘇沁的輪廓,將她絕美的面容深深的印刻進自己的腦海,感謝上天如此仁厚,將她送到自己身邊。她是他的愛人,是他的珍寶,他心頭的硃砂……
小心翼翼地抽出被蘇沁枕著的手臂,楚哲昶緩緩起身,像只靈巧的豹子一樣翻身躍下床鋪,怕驚醒了熟睡中的人兒,沒敢穿鞋,光著腳走到外間,輕手輕腳地拿起蘇沁放在案上還未及收起來的那幅畫,細細地端詳起來。最近她總是看著這幅畫,一看就是半天,到底這畫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楚哲昶用手一寸一寸地檢查著那幅畫:畫軸是比較普通的檀香木,看起來還有點舊,畫上的人是蘇沁,淡綠色的衣衫,半捲衣袖,託著腮倚在低矮的欄杆上洗扇子,恬淡、寧靜,有一種天然去雕飾的恣意純美。楚哲昶笑,回想起兩人第一次在廣興城外見面時的場景。他原本是想把這個所謂的公主給嚇回去的,和親什麼的在他看來純屬無稽之談,卻在掀起簾子的瞬間看到一張驚慌失措的絕美臉龐,雖然馬車裡光線暗淡,仍舊掩蓋不了她美麗的輪廓。他一直沒有告訴她,只那一眼,自己就已經驚訝於她傾世的容貌,而她那如同驚雀似的反應,讓他突然對她產生了興趣,是以才改變了初衷,決定把她留下來。後來的事情,彷彿冥冥中註定,他第一次覺得對人喪失了判斷能力,便是因為蘇沁。她彷彿總是能讓自己很意外,卻又沒來由地讓他覺得很舒服,想要跟她親近一點,再親近一點……楚哲昶兀自回想著,指尖情不自禁地開始摩挲那畫卷,描摹畫中人精緻的眉目。
&ldo;嗯?&rdo;突然,楚哲昶敏銳的指尖停在一條極其不易察覺的細微凸起上,沿著那條突出的紋路往下,竟然大致描繪出一個長方形的物體,很輕很薄。畫裡藏了東西?!楚哲昶微微皺眉,把畫拿拎起來對著燭光細瞧,果然,在畫卷的正中,有一個區域顏色偏深,像是是幾張紙疊合在一起造成的陰影,隱隱彷彿還寫有什麼字。永樂和歡喜不懂武功,雖說是女人,但手上的感官並不比楚哲昶這種從小習武的人敏銳,而且,估計也沒想到要對著光來看,所以早前她們檢查蘇沁隨身物品的時候才沒注意到這幅畫裡的蹊蹺,而當時他自己也沒有在意。
是什麼?!楚哲昶望了一眼臥房的方向,側耳細聽。蘇沁的呼吸仍舊均勻深長,睡得很是香甜。近半年來,他已經把心裡對蘇沁是樞國奸細的懷疑降到了最低,朝夕相處與耳鬢廝磨之間,她用她的似水柔情融化了他內心的冰冷,讓他找回了許久不曾有過的心痛和欣喜的感覺,他不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蘇沁對他的種種繾綣深情是為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為之。然而,蘇沁的美貌,蘇沁的聰慧,蘇沁的才華,那麼廣博的見識,那麼敏銳的頭腦,那麼令人咋舌的記憶力……無論哪一條,都夠得上一個完美密探的條件。楚哲昶凝視著手中的捲軸,明明滅滅的燭火把自己臉投射到烏黑髮亮的檀木上,拉長扭曲得很是誇張好笑,可是他卻笑不出來。如果事情真的如他猜想的那樣,自己,會怎麼處置她呢?能狠得下心嗎?
心,沒來由的緊張,楚哲昶壓抑著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走回到桌子邊,把畫軸拆開,果然在一層層地宣紙之中找到了那封密信。那信用蠅頭小楷寫了足足四頁,筆法流暢,稜角分明,字跡陌生得緊,卻明顯出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