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第1/2 頁)

即使她早就猜到了這種可能，但得知真相的時候，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一時間，她坐在古琴前，手指還停留在琴絃上，半天都未曾收回，指尖稍帶著微微的顫意。

沈葭心中波瀾萬千，纖長的羽睫在一上一下地撲閃。

皇后注意到沈葭神情上的異樣，微微怔然。

頃刻後，皇后端正了容色，示意沈葭過去，&ldo;葭兒，你既是提起了這支曲子。本宮也有些話想對你說。&rdo;

沈葭陷在自己的思緒裡，等過了好一會，她才聽出來，皇后在喚她。

她站起來，小步地朝皇后走過去。

因著有心事，她的步子不穩，神態亦是不太自然。

不過，沈葭及時調整過來，儘量不讓皇后看出她異常。

&ldo;喜竹，你去將本宮的飄花鐲取來。&rdo;皇后整理了一番衣裳上的褶皺，坐直了身子，拉過沈葭的手腕，誇道：&ldo;你的手很好看，本宮有隻珍藏了多年的飄花鐲要送給你。&rdo;

沈葭不明白皇后為何要忽然送她玉鐲，剛想婉言謝下，卻見皇后眸裡的神色嚴肅了幾分。

&ldo;葭兒，本宮記得上回跟你說過，太子確實該娶妻了。身為一國儲君，娶太子妃之事的確耽誤不得。你要記住他是你的皇兄，希望你能上點心，勸勸他，讓他早日敲定此事。&rdo;

皇后將一隻飄花帶紫的手鐲套到了沈葭的手上，再是道：&ldo;本宮這裡倒是有不少合適的人選，張國公府的張輕筠，還有李丞相府的李清瀾，本宮瞧著就很不錯。你回頭也記得跟你皇兄提一提。&rdo;

皇后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席話，沈葭卻是打了個激靈。

那玉鐲水頭極佳，上頭透出條條紫色彩帶，美麗卻華貴，戴在她腕上時，卻是無比地沉重。

沈葭的心亦是沉甸甸的。

她看得出來，皇后先是贈了她玉鐲，又對她說了這些話，無非是在敲打她，讓她跟太子保持距離。

沈葭思量一番，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而是用敬畏的語氣回道：&ldo;母后，兒臣明白。&rdo;

&ldo;明白就好，你先回去吧。&rdo;皇后在沈葭的手背上，輕拍了三下。

待沈葭走後，皇后獨自一人在軟榻上側躺下。她躺了許久，一雙眼睛只看著綠植髮呆。

司徒聞樂見狀，令宮人點上安神的薰香，然後，她取了條緋色的薄被來，蓋到皇后的身上。

掖好背角後，司徒聞樂終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ldo;母后，你為何讓葭葭去勸皇兄，皇兄連你的話都不聽，怎麼可能會聽葭葭的？&rdo;

皇后的唇角扯動過笑意，&ldo;你不明白，畢竟他們還是兄妹。有些時候，本宮說的，太子不一定聽，但她說的，就未必了。&rdo;

司徒聞樂還是聽不明白，默默地閉了嘴。

皇后則是繼續喃喃念道：&ldo;他們也只能是兄妹……&rdo;

想起當年除夕家宴，意氣風發的少年太子還未曾受傷。他奏起那支曲子來，平日裡，桀驁的氣息倏然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突兀的柔情。

她問太子，那支曲子是出自誰的手。

太子只是悵然一笑，稱是一位友人所贈。

當時，她只道是尋常，以為太子總是會有收斂的一面。

如今想來，她當時只是不明白兒子的心事罷了。

沈葭從皇后宮裡回來，只過問了一遍太子的情況後，就埋頭在自己寢殿裡。

春日裡，潮氣重，沈葭便是令人開了窗子。如此一來，滿院的花香隨著春風，和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