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春種(4)(第1/2 頁)
跟在隊伍最後面的許山、許槐也想搭李安容的牛車,倆人連忙扒著人群往李安容卸青草的地方跑去,奈何倆人喘著粗氣跑到時,李安容已經趕著馬車不見了蹤影。
“哎呦,許山,人家可只認姓宋的親戚,不認你這姓許的親戚。”有熟悉許家情況的絡腮鬍男人摟著包袱調侃許山。
許山頓時惱羞成怒,抓起背後的包袱往絡腮鬍男人身上摔。
絡腮鬍男人見狀往右邊移了下身子,輕鬆躲過了許山的攻擊,許山的包袱滾落到路邊的爛泥裡,原本黑乎乎的包袱又裹上了一層溼泥。
嫌許山丟人現眼的許槐忙勸走絡腮鬍男人,隨後在一波波人群的注視下撇著嘴、皺著眉拾起許山的包袱扔回到青草堆旁。
自認丟了面子的許山用腳踹了幾遍包袱,一屁股坐到青草堆上生悶氣。
“你也彆氣了,你那女婿早死了,人家看不上你也很正常。要我說,你家許萱長的好,不愁再嫁,何必待在那個沒有一點地位的李家呢!要是她再嫁個有錢人家,自己當家做主,怎麼就不能拿錢和糧食接濟下你,看你這幾年過的,一年不如一年,瘦的都快不像個人了。”許槐坐到一旁,低聲慫恿著許山,也想借許萱再跟別的有錢人家攀個親,他套不住李家,總能套住別的人家。
許山聽的心煩,他早兩年也這樣想過,但被李家人上門揍了一頓,便沒有再向許萱提過,更何況,許萱也根本不會見他。
“你說的好聽,我難道會沒有這樣想過,可那丫頭根本就不聽我的,她的戶籍也不在我這裡,她五年前剛嫁給那個早死鬼後,李家那邊就把她的戶籍遷走了。她根本就不跟我一心,要不然,那五十畝地能讓她白白還給那個李安河。她哪裡懂得我這個做阿翁的苦心,淨會跟我作對。”許山說著直跺腳,越說越覺得許萱不識好人心,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貪婪把許萱越推越遠。
許槐聽完瞥了一眼路過的人群,湊近許山耳邊低語:“許萱年紀小,被李家哄騙很正常,你這個做阿翁的要多寬容她。都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沒有了夫婿,自然要聽你個做阿翁的,而不是李家那些個兄長、嫂嫂的。她不見你,但肯定會見她阿母,你可以先找好人家,然後再借她阿母的名義讓她回家,繩子一綁、嘴一塞,送過去就可以了。”
“唉,你說的對,都怪我以前對她太寬容,才讓她覺得只有李家人對她好,我們一家都是壞人。”許山聽後對許槐裝模作樣的感慨一番,彎腰拎起髒的不成樣子的包袱順著人流杏花裡走,他要在秋收前好好挑個人家,好用許萱換些錢交人頭稅。
太陽越來越高,宋雲珠和許萱騎著馬在地裡跑了幾圈後,把意猶未盡的兩匹馬拴到桐樹下吃草。
宋雲珠時而望向幽長的田間小路,時而望向即將升到東南隅的太陽,不由得納悶李安容怎麼還沒回來。
“嫂嫂,不用急,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絆住腳了,說不定一會兒就…你看…他們回來了,安君和無疾也過來了。”本想安慰宋雲珠的許萱突然看到了從東邊小路拐過來的牛車,高興的指著越來越近的牛車大喊。
宋雲珠連忙迎了上去,笑著抱下朝自己伸胳膊的李無疾。
李安容和李安君一起把兩個罐子抬下牛車,許萱則去招呼眾人來吃朝食。
宋雲珠把帶過來的碗分了四個給幹活的人,兩個給婦人們和女孩們用,另外兩個給那三個男人用,讓他們輪流去倒罐子中的稀粥喝,然後領著站在一旁垂頭揉搓雙手的許子往另外一棵桐樹的陰涼下去。
面龐黝黑的十四歲女孩率先倒了一碗稀粥,嚐了一口後皺起眉頭對一旁的頭髮枯黃的婦人嘀咕:“阿母,這粥是鹹的。”
婦人咬著手中的涼蒸餅看向女孩手中的漂著幾粒粟米的稀粥,低頭嚐了一口講:“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