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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腦海中隨之有一個聲音不經意地竄出來:
她能抑制他的惡疾。
他得了洛梟的應允,可以帶走她,讓她與自己一起修行。
洛梟的囑託,掩蓋了他心底萬分荒唐的念頭,順理成章地滋長了他不甘的慾望,又像是一道枷鎖,牢牢將他鎖在其中。
洛梟拜別時冷冷的言語猶在耳畔:
“我最後有一言,請佛子且記住。你只有是佛子,才能護住她。脫了這身袈裟,你就什麼都不是。你若什麼都不是,又拿什麼護得了她?”
洛襄不動聲色,將披帛摺好再度收起來,呆坐良久。
不知何時,指間的鸞帶鬆鬆散散地垂落,另一頭已全然浸沒在潭中,精細的織金蓮紋在水裡影影綽綽。
洛襄勁臂一抬,毫不費力地拉扯出一大段鸞帶出水。
腕上繞著的鸞帶空空蕩蕩,他心間一顫,緩緩回過頭去。
潭面如鏡,空無一人。連一圈一圈盪開的漣漪都已淡得只剩幾縷極淺的波紋。
她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洛襄:老婆又跑了sigh
露露子:我今後還要跑n回,夠你受的。
洛朝露踮著腳尖穿過矮矮的灌木叢。
身上滑膩膩的潭水來不及擦乾就穿上了衫裙,衣料貼膚被浸透,化成水柱,在她身後滴落,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漬。
朝露步履蹣跚,走得不快,卻很著急。
她不死心,仍是想要原路找回去追上洛梟。她始終不明白,她和他好不容易相聚,他為什麼要拋下她獨自去赴死。
她頭頂烈日,走出潭口快一里的時候停了下來,背倚在一顆粗壯的胡楊樹幹,不由氣喘吁吁。
朝露遙望戈壁風煙滾滾,鮮有人跡,眼見並沒有任追上來,或許洛襄根本還未發覺,她在心下舒一口氣。
方才那一泓綠洲潭水四面未有砂石,毫無樹蔭遮蔽。她就是掐準了他一向死板守禮,肯定不會在她赤身時回過頭檢視她的所在。
她恰可以藉此逃出來去找三哥。
朝露從潭水中出來的時候,最後望見雪雲駒在洛襄幾丈外悠閒吃草,韁繩並未緊縛在他的手中。
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雪雲駒日行千里,如此一來,洛襄便再也攔不住她回去了。
朝露在唇邊“籲”了一聲吹哨。
熟悉的馬蹄聲踏沙而至。
她遙遙望去,沙塵暴停歇不久,草甸上揚塵如煙霧瀰漫。受召而來的駿馬鬃毛飛揚,熱烈地奔向主人。
朝露縱身上馬,一踢馬腹,甩開韁繩,大聲道:
“走,帶我去找三哥!”
雪雲駒聽話地邁開馬蹄,載著她在荒漠中如風一般疾馳。
戈壁、山林、谷地,曠野的色澤由淺入深,依次變換,在她的身側穿梭而過。她一路賓士,一路以唿哨聲召喚鄒雲等禁軍部下。
淒厲的聲響迴盪在空曠無人的天地之間,透過濃密的層雲,直上九霄。
待朝露駕馬靠近峽口的時候,最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她心下一驚,將馬速漸漸放慢了下來,直至完全停下馬蹄。
氤氳的沙塵幽幽散去,方才與洛梟相見的熟悉的峽口就在眼前。
驟雨將至,天際處密雲滾滾,雨滴細細密密地飛落而下。
峽谷深褐的巖壁在雨水沖刷下泛著濃墨般的赭紅之色,縱橫交錯的溝壑,宛若天塹一般將她和前路分隔開來。
朝露顫顫巍巍地下了馬,牽著馬繩向前走去。身上的水漬還未乾透,凝結在裙襬末端,隨著走動在沙地上留下深深淺淺的水印。
她的腳步顫抖且沉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