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囊中之物(第1/2 頁)
“被一介小輩這般的算計,右王將當真是好一肚的容人之量,”容羨的指尖敲擊在腿側,姿態鬆散,“在下深感嘆服。”
“早聞中原有養士之風,燕地黃金臺,齊魯設學宮,閣下是哪裡的門下客?”刁遵揉著手臂,視線上下打量著容羨,而後又否定道,“不,齊國探子不會有這般武藝。但萬木春盛名遠播已久,拿它來做文章,何足取信於人。”
容羨薄唇微勾,不由哂笑了聲:“萬木春有無問題,與我何干?右王將,現今,你我雖地處對立,但這世上哪有什麼永久的敵人呢。右王將帶兵多年,走到如今的位置極其不易,應當比其他人更知曉盟友的重要性才是。”
“眼下我們是仇敵,抬眸說不準我們便是那最牢不可破的友邦。”他彎著狐目,眼尾上揚勾埋著計算,唇畔帶笑,可仔細瞧去,又沒有半分笑意,“不論是黃金臺,還是齊學宮,總歸能為右王將出謀劃策便好。”
“本王走到今日,也不是靠著一身蠻力,且不能聽閣下說什麼,便信什麼。”刁遵眯著眼眸,虎視眈眈,“前方戰事勾連的王都局面,顯然於本王有大利,且尚未出現風向反轉。”
“原以為右王將是眼界過人之輩,如今看來,倒不盡然,這話未免目光短淺了些,”容羨抬手支撐著額角,另一隻手掌託著手肘,“北蜀與北戎合力,才拿下衛邊城和雁門關,右王將近些年多次率兵南征,可得利了?來往試探間,自然摸清楚衛邊軍的實力遠不止如此,衛邊軍的且戰且退,拱手讓關,更像是引蛇出洞。右王將心中怕是也早有預料衛都不會善罷甘休,必然反攻大舉征伐,攣鞮且姜和北蜀說不準都要吃大虧,故而一直未動。攣鞮且姜如若失敗,再一舉被殺,對右王將來說,那便是天降神助。”
“可……右王將有沒有想過,若是成功了呢?攣鞮且姜長於楚地,相距北蜀,跨山隔海,可人不光回了故土,還全須全尾、完好無損。他的盟友又豈是尋常之輩?”容羨指尖下滑,手背指骨指著下頜,狐目微定,斂住神色,“北蜀王都,就似右王將的那一身軀幹骨,支撐著一身的血肉皮囊,終了終了卻出了亂子,發現時早已被釘滿了蛀蟲,向外啃噬蠶食這一身爛肉,右王將當真覺得自己的贏面大嗎?”
“內外兼失,”容羨落了手,身姿玉立,延伸在外的膚色映在燭火下,顯得並不冷硬,更似溫潤璞玉,仿若能令人觸手回暖,“彼時,右王將該當如何?”
“閣下所言根據,”刁遵活動著恢復些力氣的臂膀,扶著迴旋轉了兩下,“不過是基於萬木春的風向,北蜀王都早先便是本王的囊中之物,耳目林立,新開個尋樂子的地兒,還偏偏其中女流皆是中原人,如此明目張膽的買賣和動靜,本王又怎會分毫沒注意,閣下怎知,這不是本王的請君入甕之計,或許,這萬木春是本王的利器,融入骨肉的大補物,更是本王的致勝之道。”
容羨指尖微動,卻手中無物,只好摩挲了下作罷,半眯著的狐目:“兩軍交戰尚且有來有往,右王將可提前洞悉,攣鞮且姜自然也可以將計就計。萬木春可是中原人的據點,同右王將那更是人心隔肚皮,右王將當真能毫無芥蒂,全部信之?”
萬木春是中原人的據點,他也不遑多讓,刁遵不敢大意,思索片刻,眉頭緊鎖,良久沉寂,卻仍然未直接答應,反問回去:“閣下作為友邦,是不是應該拿出些誠意來?”
“自然,這是應當的,”容羨薄唇淺勾,長睫煽動間形貌昳麗,而後取出一枚玉牌,“這是'士者'陰符,吾諱嗣周。”
“風雲榜玉符,確實久聞不如一見。”刁遵厚繭大掌仔細摸索著玉牌上的紋路,視線一寸一寸的打量,“這名諱,本王也聽過。只是不知是否有幸讓本王這個北地蠻族,見識見識中原的智囊。”
“疏淺小才,豈敢在右王將面前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