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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辦法他從前也用過,但那次秋恬遠遠沒有高燒到這種程度,以至於周書聞也不確定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
毛巾放到秋恬額頭上的時候,他心裡七上八下地打著鼓。
秋恬攢夠了力氣,又睜開眼,他的眼睛還是很有活力,高熱之下淺黃的瞳孔像一塊被烈火淬得滾燙的晶石。
“休息一下吧,”他指著自己額頭上的毛巾,輕聲說:“這個其實很難有效果。”
周書聞眼神輕輕一抬,逆著月光瞳孔仍然黑壓壓的,“但你不是會舒服一些嗎?”
“這倒是。”秋恬一嘆。
雖然冰毛巾不足以讓他的高熱徹底退去,但至少能緩和一些面板的灼燒感。
“那不就得了。”周書聞淡淡道,手上沒停,過了幾秒,他終於還是沒忍住,用力看著秋恬:
“你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秋恬沒立刻回答,他眼睫垂著,睫毛落下很深的陰影,片刻後撐著沙發坐起來,躺累了似的活動了下脖頸。
周書聞下意識將手擋在他身側,他嘴角就抿出淺淺的笑渦:“還不至於坐不穩。”
“我知道。”周書聞這麼說,手卻沒移開。
他坐在矮小的沙發凳上,兩條長腿憋屈地蜷著,這個視角再看秋恬就屬於仰視了,眼皮會不由自主地抬高,於是月光浸潤,終於讓他的瞳孔有了些光彩,不再深黑一片。
秋恬托腮想了想,手指輕輕按著太陽穴:“可能是我用了太多能量的原因吧。”
他的第一個生命週期就快結束了,全身能量都在衰竭,引起火災和硬生生破開金屬門這種事在平常不值一提,對現在的他來說卻是不小的消耗。
周書聞眉頭擰得緊緊的:“只要用了能量就會這樣嗎?”
“得不到補充就會,”秋恬打了個比方:“就像手機不可能只用電不充電吧,再長的續航也總有用完的一天呀。”
話音落下,周書聞久久沒能再回應。
很長的時間裡,他嘴唇輕輕張了張,卻又像被什麼東西突然攫取了思緒,眼神茫然地漂浮著。
“沒事的,”秋恬於是說:“會恢復的,慢一點而已。”
月光漸漸暗了,天空中不知何時長出了幾團密密的雲層,周書聞偏過頭,側臉就像是被雲擋住的月亮。
秋恬再也看不見一丁點他漂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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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恬的體溫沒有再繼續升高,和他自己說的那樣,或許在慢慢恢復吧。
他身體裡那個不知名的保護機制,將體溫控制牢牢地控制在當下,沒有再上升哪怕一絲一毫。
周書聞透過整整一夜的觀察,漸漸明白,這或許就是秋恬能承受的極限。
秋恬偶爾會流一點鼻血,周書聞不敢讓別人來照顧秋恬,怕被發現異樣,也怕照顧不好,所以事事親力親為。
這場高燒足足持續了三天,秋恬就一直處於眩暈-清醒,眩暈-清醒,再強撐的狀態。
有時候他可以自己去倒水,活動一下燒得軟綿綿的筋骨;有時候又極度虛弱,甚至難以吞嚥一口水,睜開眼睛就有滾燙的淚珠從眼尾茫然滑落。
第二天下午天空突然陰雲密佈,猛烈而急促的下起一場暴雨。狂風大作,經年的老樹都被掀得彎折了腰,雨點密而重地砸在玻璃窗上,像鼓譟的雷聲。
短短几個小時,在城市中央積蓄月餘的火熱高溫被帶走了,和滾滾雨水一起流進河裡,流向更遠的海里。
周書聞也是在這個下午被一通電話叫回醫院的。
劇烈的暴雨和劇烈的高溫一樣,常常伴隨著令人惋惜的事故,那時候秋恬體溫稍稍降了些,似乎氣溫的降低也使得他好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