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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淡淡道了一句:“北南不是來借錢的。”
“不是……”秦氏道:“那他是來做甚的?真就給你送他爹孃生前讓送的東西,送的是啥嘛?”
蕭護沒應答,只道:“先弄飯食吧,晚些時候我自告訴你。”
秦氏張了張嘴,本來想再追問,可見蕭護說一不二的神色,便止了話。
他不是那說笑的性子,既說了不是,那便不是。
“得,夜裡要吃好的我便做肉,今兒才從城裡買的五花。”
蕭護點了下頭,他從山裡背了個揹簍回來,裡頭是這些日子的收穫。
冬月裡獵捕沒甚禁忌,什嚒都能獵,只是林子裡活動的野物不如旁的時節多。
這回他帶回來的只有一隻野雞,兩隻野兔和三對鵪鶉,大貨一樣沒得。
靠山吃飯得些零零散散是常態,沒打空響已是不錯,能獵到鹿啊羊啊豬的,那是好運氣的時候。
他扯了只白毛兔出來:“燉了。”
秦氏看著兔子眼睛瞪得溜圓:“今晚吃恁好?”
“北南打遠來家裡。”
秦氏暗癟了下嘴,顛了顛那已經進氣兒少出氣兒多的兔子,秋裡沒少養膘,沉甸甸的。
她心想蕭護待那小子倒是大方,往時自都捨不得吃的東西。
“是該吃些好的,不能教那孩子回家去說咱村戶人家招待人不周,這孩子還老遠的給朝哥兒和寶哥兒帶了果子點心呢。我這就收拾了燉去。”
秦氏說些好聽的賢惠話,繫了裙兒,預備提了兔子去灶上。
蕭護聞言,道:“兩個孩子呢?”
王朝哥兒打心底兒上懼蕭護,也不歡喜這個獵戶後爹,聽見他回來便自躲去了屋裡將那房門給閉著。
在屋子裡悶頭吃著果子糕點呢。
秦氏卻道:“朝哥兒在屋裡,我教他學著做些針線活兒,以後也好給你縫縫衣裳,你這上山一趟衣裳總磨破。這當兒正學的用心咧,我去喚他出來。”
“他用心學東西是好事,這會兒功夫不擾他。”
秦氏一笑,又思索道:“寶哥兒……”
“哎喲,我的兒,見著爹回來了咋還躲著。”
秦氏打門後邊把蕭元寶拉出來,笑說道:“瞧小膽兒的,是爹呀,又不是外人。”
蕭護看著在他跟前小小一隻的蕭元寶,低著腦袋看腳尖不瞧他,裹得倒是圓乎乎的,可卻藏不住尖溜溜的下巴。
他眉頭髮緊:“似乎瘦了些。”
秦氏嗔道:“你們這些男人,光曉得掙銀子上的本事,半點不曉得小孩兒這年紀正是長個兒的時候。抽條兒了自要清減些下去,哪裡身形一直同幼兒時一般,孩子這年歲上,十天半月就是一個樣兒,你也不想想你去山裡多少日子了。”
蕭護確是不懂的照顧小孩子,先時小寶的親孃過世,他一個人帶過一段日子。
原他未有續絃的打算,可自己粗手笨腳的不會照料孩子,小寶沒了娘以後哭鬧的多,又還小病不斷,瘦的跟小貓兒一樣。
他不知當如何,日日焦躁不已,幸得媒人牽線了秦氏,這才有個會照看孩子的了。
蕭護伸手想抱抱崽兒,蕭元寶有些日子沒見他爹了,想是想的,這朝乍然見了人又有點生分,不好意思的往後頭躲了一點。
秦氏見狀便攔了蕭護,道:“你一身味兒,燻著寶哥兒了。不去洗洗,孩子嫌你。”
蕭護回瞧了眼自己身上的髒汙,只好又把手收了回去。
祁北南站在暗處,也沒做聲兒,瞧了一家子的舉動。
他暗道這秦氏還真是了不得,句句看似體貼人,實則阻著父子倆親近,挑撥上真是一把好手。
照著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