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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強硬,總是以娓娓道來的溫和語氣,為你提供選擇的可能性。
你喜歡這樣的人。
就這樣,靠著多年來泡在情書堆裡的經驗,你根據對方性格的不同,直接或委婉地給予了回覆。對辛嘉瑞是當面直接道破,對方陽是迂迴的暗示,兩者都十分有效,他們不再來打擾你。
在那個燥熱無風的酷暑,香檳的泡沫與高腳杯的碰杯聲中,趙甲的酒吧開業了。店面不大,裝修成賽博朋克式的未來金屬風,充斥著狂熱又冰冷的瘋癲感。
趙甲的朋友圈決定了酒吧的性質,來來往往的人八成是gay。可能是見多了gay,身為直男的你似乎也長出了“gay達”,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
夜晚你坐在吧檯後面,便有濃妝豔抹噴著香水的男人靠著吧檯,趁你調酒時,裝作不經意地想蹭你的手。
你無比嫻熟地避開對方戴了十幾個戒指的手,將調好的酒推過去:“先生,您的酒好了。”
他要是繼續言語勾搭,坐在卡座裡的趙甲就會趿拉著拖鞋出來,警告:“老何,這我弟弟,人家在我這兼職的,放尊重點。”
次數多了,常客都知道你是趙老闆那勤工儉學的直男學霸弟弟,調戲和勾搭少了許多,但仍會有人在凌晨纏上你。
往往是在下班後,換好衣服的你從酒吧後門出去,喝得醉醺醺的人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滿口“daddy、baby”地胡亂叫著,從兜裡掏出一大把紅票子,求你睡他。
對付這些人你已經很有經驗,放倒後迅速掃開一輛共享單車,蹬著遠去。
你不喜歡這樣糜爛放縱的環境,可暑假的頭一個月,你幾乎每天都去調酒。
無他,你不放心趙甲。
他與你一樣,都是孤島上的人。孤島上的人無法接受一個自我認知水平線以下的自己,也無法接受人間的溫情與勸慰。他們切斷了所有聯絡與座標,只能自己慢慢療傷。可他是你大學時期的第一位朋友,或許也是唯一的一位。
夜裡他端著酒杯流連於各個卡座,笑聲豪放又爽快,他極善交際,酒吧開業不久,便生意火爆。
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你靜靜地坐在吧檯後面,偶爾與人群中的趙甲目光相觸,他正將酒灌入一位濃妝豔抹的小年輕嘴裡,笑得前俯後仰。他會很快地移開目光。
你會覺得,現在的他,比當初在出租屋裡與你沉默對弈的他,陌生了無數倍。
週六和週日酒吧舉行徹夜狂歡的活動,你會在週一早晨來到酒吧,踏過剛剛清潔過的打滑地板,來到最靠裡的包廂,找到昏睡不醒的趙甲。
當你喝著枸杞菊花茶,翻看考研教材時,趙甲會從宿醉中醒來。
他坐起身來:“……操,幾點了?”
你看了看腕錶:“11點半。”
你收起書,從書包裡拿出折迭式圍棋棋盤和棋子,一言不發地將白子推給他。
他神情憔悴,眼窩深陷,拿起棋子。
你們沉默地對弈,沒有人說一句話。
有時你會問他:“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麼?”
他偶爾會煩躁,會發火,卻又很快會向你道歉。
暑假結束前,你告訴他考研複習的功課很重,你可能沒有太多時間來酒吧看他。
“去吧,好好複習,好好考,去北大。”剛從宿醉中醒來的趙甲將菸頭按滅在菸缸裡,停頓了很久,說,“顧如風,謝謝你。還有,你以後遇到任何坎兒,都可以來這裡找我。這裡是你的家。”
那個暑假異常的炎熱,你徘徊於食堂、圖書館和宿舍的三點一線,刷題,讀書,寫筆記。帶給你清涼的,除了炒酸奶、冰鮮檸檬水,還有你母親在電話裡冷冰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