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涯淪落人(第1/4 頁)
燕青冥的臉色瞬時難看起來,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他沒想到這一行人會來的這麼快。
這一行人看來是真的把青衣人當成了故人。
燕青冥聽著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側過頭道:“在下也希望能和閣下做同樣的事,走同樣的路。希望閣下能以大局為重,暫時放下這一段百年恩怨。”
青衣人合上眸子聆聽著傻人街上的馬蹄聲。那馬蹄聲起落不定,有些雜亂,可青衣人卻似聽得有些陶醉。
那如哭如訴的琵琶聲都沒有讓他陶醉,如今這轟隆隆的馬蹄聲卻讓他陶醉了。
可能是這一刻,他等的太久;也可能是這馬蹄聲踏出了他計劃的節奏。
他也想用這樣動感、這樣富有活力、這樣猶如戰鼓敲擊出來的馬蹄聲,回到那久違的故鄉去。
他可以把斗笠摘下來。
可以手持金劍,身穿金衣,頭頂金冠,腳踩金靴,回到那已然陌生的故鄉去。
可以重臨那一座十三重的寶塔,立在襲人的風中放目數十里繁華,親手拔出那一柄金劍。
可以像當年那樣凌風狂喝:“我是狂風詩是劍,舉手可斬天上仙!”
可以讓世人在看一次,那柄金劍是如何落劍的!
他沒有告訴燕青冥,他曾經試著放下過。看著一片人間大好的盛世景象,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放下了之後,他又拿了起來。
只因這片天下越來越暗無天日。只因這片天下越來越民不聊生。
只因那趙家天子,已不只是無志、無能,尚變得無德、無道。他不想讓這片本該勝過漢唐的天下,握在一個私出皇宮,只為嫖妓的人手中。
他只說了一句:“只怕…放不下——”
燕青冥微垂下頭,不再說話。
他的心緒隨著那馬蹄聲的靠近而愈來愈亂,他已不知怎麼說才好。況且剛才這一番話都無法說服青衣人,在多說那麼一兩句又能有什麼用呢?
外面的馬蹄聲變成了勒韁的馬鳴聲,馬背上的七人在酒肆外一起翻身下馬,動作矯健而有力。
七人各披一襲醬紅披風,身上沾著些許雨水,停也不停,先後大步走向了酒肆。走在前面的兩人,年紀比後面五人明顯要小,氣息比後面五人要更為沉穩,衣冠亦要華麗一些。
尤其是當先那人,年紀比燕青冥大不了多少,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只是那人將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把控的很好,讓他看上去只會讓人覺得眼前一亮,一點都不盛氣凌人。
被青衣人看了一眼後打消了對燕青冥的殺機,只默默站在一邊的年輕人,一看到停在酒肆前的七騎眉頭便皺了起來。
他是一個局外人,對青衣人要做的事一點都不知情,但他直到現在也看出了大概。
青衣人今夜要在他這裡殺的人,不是燕青冥,而是現在這個當先步入酒肆的人。
這個當先步入酒肆的人是誰?燕青冥和青衣人剛才提到的皇子就是他?
他是哪一位皇子?
這位皇子今夜會喪命於此?
年輕人如見到燕青冥一樣,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笑著迎上去,故作詫異道:“七位貴客在這樣的一個時分光臨我這小小的無歇酒肆,是為喝酒而來?”
當先步入酒肆的年輕人依次看了看燕青冥一行三人,向燕青冥微微闔首,以作招呼。
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後面坐著的青衣人身上,笑道:“是的,這位朋友約我來貴處喝一杯小酒。”
深藏不露的年輕掌櫃亦笑了起來:“客官也認識這位青衣客人?”
步入酒肆的年輕人打探著一動不動的青衣人,心頭暗暗回憶著,答道:“尚不曾記起,不過這位朋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