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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多年前論劍之後,一處中原,一在西域,自來不通音問,互相不知對方新練武功的路子,這時交手較量,才知兩人武功俱已大進,但相互對比竟仍與當年無異,各有所長,各有所忌,誰也剋制不了誰。眼見月光隱去,紅日東升,兩人窮智竭思,想出了無數新招,拳法掌力,極盡千變萬化之致,但功力悉敵,始終難分高低。
郭靖目睹當世武功最強的二人拚鬥,奇招巧法,層出不窮。這些招數他看來都均在似懂非懂之間,有時看到幾招,似乎與周伯通所授的拳理有些相近,跟著便模擬照學。可是剛學到一半,洪七公與歐陽鋒又有新招出來,他先前所記得的又早忘了。
黃蓉見他如此,暗暗驚奇,想道:「十餘天不見,難道他忽然得了神授天傳,武功大進?我看得莫名其妙,怎麼他能如此的驚喜讚嘆?」轉念忽想:「莫非我這傻哥哥想我想得瘋了?不錯,這些日子中,我也想他想得瘋了。那日上島之後,我不該為了想念爹爹,立刻飛奔去尋爹爹,將他撇下,回頭再去尋他,卻再也找不到了。我心中好不著急,料他也是一樣。」於是上前想拉他手。
這時郭靖正在模仿歐陽鋒反身推出的掌法,這一掌看來平平無奇,內中卻暗藏極大潛力。黃蓉剛捏住他手掌,卻不料他掌中勁力忽發,只感一股強力把自己猛推,登時身不由主地向半空飛去。郭靖手掌推出,這才知覺,叫聲:「啊喲!」縱身上去待接,黃蓉纖腰一扭,已站在竹亭頂上。郭靖落地後跟著躍起,左手拉住亭角的飛簷,借勢翻上。兩人並肩坐在竹亭頂上,居高臨下地觀戰。
此時場上相鬥的情勢,又已生變,只見歐陽鋒蹲在地下,雙手彎與肩齊,宛似一隻大青蛙般作勢相撲,口中發出牯牛嘶鳴般的咕咕之聲,時歇時作。
黃蓉見他形相滑稽,低聲笑道:「靖哥哥,他在幹什麼?」郭靖剛說得一句:「我也不知道啊!」忽然想起周伯通所說王重陽以「一陽指」破歐陽鋒「蛤蟆功」之事,點頭道:「是了,這是他一門極厲害的功夫,叫做蛤蟆功。」黃蓉拍手笑道:「真像一隻癩蛤蟆!」
原來蛤蟆冬眠之期極久,在土中隱藏多時,積蓄體力,一出土便精神百倍。歐陽鋒所練蛤蟆功主旨與此相仿,平日練功,長期蓄力,臨敵時一鼓使出。又月中蟾蜍,俗稱蛤蟆,此功於夜中對著月亮中黑影而練,故有此稱。
歐陽克見兩人偎倚在一起,指指點點,又說又笑,不覺醋心大起,待要躍上去與郭靖拚鬥,卻胸痛仍劇,使不出氣力,又自料非他之敵,隱隱聽得黃蓉說:「真像一隻癩蛤蟆。」還道兩人譏嘲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更怒火中燒,右手扣了三枚飛燕銀梭,悄悄繞到竹亭後面,咬牙揚手,三枚銀梭齊往郭靖背心飛去。
這時洪七公前一掌,後一掌,正繞著歐陽鋒身周轉動,以降龍十八掌和他的蛤蟆功拚鬥。這都是兩人最精純的功夫,打到此處,已不是適才那般慢吞吞地鬥智炫巧、賭奇爭勝,而是各以平生絕詣加上數十年功力相拚,到了生死決於俄頃之際。郭靖的武功原以降龍十八掌學得最精,見師父把這路掌法使將開來,變幻多方,妙用無窮,比之自己所知實是不可同日而語,只看得他心神俱醉,怎料得到背後有人倏施暗算?
黃蓉不知這兩位當世最強的高手已鬥到了最緊切的關頭,尚在指點笑語,瞥眼忽見竹亭外少了一人。她立時想到歐陽克怕要弄鬼,正待察看,只聽得背後風聲勁急,有暗器射向郭靖後心,斜眼見他兀自未覺,急忙縱身伏在他背上,噗噗噗三聲,三枚飛燕銀梭都打正她背心。她穿著軟蝟甲,銀梭只打得她稍覺疼痛,卻傷害不得,反手把三枚銀梭抄在手裡,笑道:「你給我背上搔癢是不是?謝謝你啦,還給你吧。」
歐陽克見她代擋了三枚銀梭,醋意更盛,聽她這麼說,只待她還擲過來,等了片刻,卻見她把銀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