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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黃氏幫腔:&ldo;就是,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蘭芳你還計較幾兩要錢,回頭我差人把錢八抬大轎送去醫館成了不。&rdo;
說送,哪回經她爹那個老好人一客氣推阻,他們就順勢收了回來。即便哪回真的收,裴家給的也遠遠不夠,明著要過一回卻大吵了一架。梁氏憋在心裡,忿忿不能語。
天色徹底黑下來時,裴言昭已不知是幾時了,記得在福安堂裡聽三更梆子聲已然敲過了。不想到步入拱橋上時,見屋內窗紙還映照一層淡淡橘光,不知是裡面的人沒睡,還是忘了熄燈。
裴言昭推門而入時,多盞燈聚攏的盛光照射來,他定睛一瞧,是姜珩坐在桌邊縫補東西。
他關了門,再往近了看,原來不是縫補東西,是在做刺繡,那繡品看起來還有幾分眼熟。
裴言昭落座對面,眼圈帶了淡淡倦色,看了她好一會,出聲:&ldo;你缺絲巾用了?&rdo;
&ldo;玉桂留下來,沒繡完的。&rdo;姜珩捏針在發梢上摩了摩。
裴言昭哦了聲:&ldo;繡它做什麼?&rdo;
姜珩說:&ldo;萬一祖母一病不起,只得先騙她刺繡是玉桂回來做的,遲早玉桂要回來跟她團圓。&rdo;
&ldo;你確定她會回來。&rdo;
&ldo;不回來就給祖母留個念想,讓她撐著別倒下。&rdo;
&ldo;然後呢?&rdo;
姜珩蹙眉抬眼,驀然卻撞進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瞳,與他問話的疑惑並不同,直直凝著她,那句然後,倒像閒扯家常。
為這個念頭感到怪怪的,姜珩擯棄思緒,正視看他,冷硬道:&ldo;本是你闖下的禍,之後你自己想辦法。&rdo;
看著她穿梭針線說這句話,裴言昭忍俊不禁。
繼而,屋中陷入一片沉默,然有溫馨燭火相照,女子巧手翻飛出綠莖花蕊,趣味盎然,不覺寂寥。
不聲不響的,裴言昭望了她足足半個時辰,四更天的玉漏敲響時,他心頭微驚。
姜珩也不管他睡不睡,兀自繡自己的,怕盧氏病情惡化,明兒趕著要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次日在姜珩拿著繡了整晚的繡品去福安堂時,滿屋子人正吵得不可開交,當著盧氏的病床前吵。
裴言昭使出解數也拉不住,又看祖母習慣了這架勢不覺為然,才由得他們。
姜珩更顯澹然,充耳不聞的穿堂而過,陡然被梁氏拉住:&ldo;弟妹你快來給我評評理,我快要慪死了!&rdo;
裴宛凝將梁氏拉扯過來,惡狠狠道:&ldo;清官難斷家務事,你請什麼外援,咱倆一對一把事情弄清楚咯,我才要評理,我要撕爛你這張口沒遮攔的臭大嘴。&rdo;
三個小孩圍在邊上哇哇的哭,數梁氏的兒子裴紹哭得最厲害,看不得母親被欺負。
姜珩掃理一番被梁氏抓皺的琵琶袖,繼續往裡走,來到盧氏身邊,挨床沿坐下,將昨晚醞釀了一晚的話,說給盧氏聽。
盧氏一聽,灰暗的眸子乍現光彩,抓住姜珩的手:&ldo;你說的是真的,她回來過,沒被你們趕走。&rdo;
她鬆開,又攥住那方繡帕翻來覆去看,不禁熱淚盈眶。
姜珩靜靜等老太太完全相信,喚來蟬衣:&ldo;玉桂沒回來之前,先讓蟬衣伺候您吧,她心性沉穩,行事伶俐,祖母若用不習慣,我再另挑人,&rdo;頷首對侍婢道:&ldo;蟬衣,好好照顧祖母。&rdo;
蟬衣喏喏應是。
這時,姜珩方被屋中吵得頭大的聲音吸引過去。
&ldo;明明就是你臭男人的弟弟!梁家剛從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