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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昭臉色陰晴不定,朝姜珩走過去。
第47章
&ldo;朝廷不仁,以軍戶為芻狗。但你可知,當外敵強攻,你尚在金絲軟被中酣眠時,是他們以血肉之軀抵擋在城牆外浴血廝殺,保住了城中百姓的安穩,成就了將帥的功名,化為萬具枯骨。你又知道,每日所食飯菜,都可能是他們在城郊外揮汗耕種,新鮮運送到府中。為什麼世人尊重農人,就因他們的戶別不同,就將他們歧視對待,隨意踐踏,把他們當把式耍,隨意支配他們到別的地方去!?&rdo;
樹下的姜珩接收到來自男人的冰冷眼神,她默默聆聽完,微微啟唇:&ldo;我是派他們去做一件事&rdo;
&ldo;不管什麼都不可以,&rdo;裴言昭冷冷打斷她,踏步挪出樹蔭外,仰沐灼曬的日光:&ldo;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他們現是天下軍隊的夯基,今上豈會不明白,可惜下不達天聽,天亦不會親臨。只因一些長官行事惡劣,我們就要跟風嗎。他們不是沒有思想的牲畜,他們每一刻的堅持,都是為了摒離賤籍,他們的每一寸時光都比你想像中珍貴。&rdo;
&ldo;或者你是身份尊貴的御史千金、都督夫人,命他們擅離職守一天,所有人也將過錯怪不到你身上,而他們,會變本加厲的替你受過,剋扣薄薪,壓榨勞動。你永遠不會知道你一個人的任性決定,會讓人付出幾百倍的汗水,這些就只為了你的一己之私?&rdo;
姜珩無聲的抿了抿唇,混著甘薯香甜的醺風拂過面頰,她眼中慢慢含了複雜的思量,餘角暗暗流眄男人。
&ldo;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我也是從衛所兵走過來的,我尚且可以做到這一天,他們為何不能。天道無親,常與善人。難道你每回只是口頭說說,實際上,和將他們視為草芥的人,我看沒什麼區別。&rdo;裴言昭憤懣低斥。
姜珩吐了口氣息,走下凹凸崎嶇一截路,停在蔭影邊緣,沖男人的背影說:&ldo;既然你這麼為衛所兵著想,何不抽調一些軍隊協助他們。以前的軍戶淪為賊寇,不管他們對待從前的妻子感情如何,都會破壞現如今的安定。&rdo;
激憤昂揚的裴言昭腳下驟一趔趄,愕然轉身:&ldo;你在說什麼。&rdo;
不、不是讓這裡的人去幫顧瀟然壯聲勢去了麼。
姜珩憶及他方才一席話,不吝嗇的從袖中抽出一張信紙,關於賊寇踩點報復的那頁,放心的交給他:&ldo;交給你了。&rdo;
&ldo;對了,我調走他們是用我爹的印章作保,換作是我爹,相信他也會這麼做。我不用他們為我擔待幾百倍汗水,若有懲罰,請來找我。&rdo;
姜珩撇下拿著信紙訥訥的男人,走回樹邊解開栓馬的韁繩,踏腳蹬慢慢爬上馬背。
沒了來時的焦灼,又在日下站了小半個時辰,動作格外遲緩,忽然她小腿處附緊一物,驟然被□□了上去。
她身形搖搖晃晃不穩,裴言昭扶住她胳膊,讓她坐穩立直,訕訕將粗繩放到她手裡:&ldo;對不起,我以為……晚上回家我們再談。&rdo;
姜珩並不在意,夾緊馬肚準備啟程,眼角瞥男人尷尬愧疚模樣,忽而心念一動,緊繃臉:&ldo;哦,你罵了我一大車話還不夠,晚上想接著罵?&rdo;
不給他解釋機會,姜珩抽鞭迅速奔離。裴言昭呆往她奔騰遠去的身影,最後一句話如刺哽他,他恨不得立即追她返回,手中又緊緊捏著一份不能置之不理的密報,猛踢了一腳樹冠,往姜珩相悖的方向轉過身,先去衛所軍營查明究竟。
午時過大半,正陽西偏,雲層滾動,遮蔽炎炎火球,天穹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