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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以為我不敢嗎。&rdo;

&ldo;你試試看。&rdo;

姜珩手掌微晃，一瞬，劍往下移，刺入他的左胸。

她沒想到這柄劍鋒利無比，她輕輕一用力，就沒入一長截，血液霎時飛濺到她的手背上。

鮮血似乎洗清了她眼底的陰翳汙濁，姜珩手一抖，鬆開劍柄，倉皇后退。

裴言昭捂著往下墜的劍柄，平靜的直望過去：&ldo;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rdo;

&ldo;我不希望你知道太多，你也無須知道太多。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從未對不起，對我有恩的人。&rdo;

說完，裴言昭像拔蘿蔔一樣眼也不眨的拔出胸膛裡的劍，捂著還在滲血的胸口，大步往外跑掉。

天有不測風雲，極度乾燥的一晚後，午時陡然暴雨如注，山路被細流衝散，泥濘塌滑，濛濛雨幕阻礙視線，給搜尋帶來極大困擾。

蘇良一介文官頂著暴雨的傾砸，提衫行在山道間，忽見一個小水潭裡染紅，他望紅色滴落的方向往上，定到他們大人的身影。

蘇良大驚，揪著叢草，紮了滿手荊棘，踩著滑不溜秋的泥土爬上去，冒著被隨時沖走的危險，抹了把面部雨水。

&ldo;都督！你身上有傷，快回去吧，我們會把人給找到的！&rdo;

裴言昭轉頭怒吼：&ldo;我叫你們去聯絡附近山匪，分頭行動，聾了嗎。找人的事我負責。&rdo;

如果姜彌是自己迷路失蹤了，那他一定能找到。

小時候他貪玩，也經常在山林間迷路，那時爹孃已逝，無人找他，都是憑他自己本事出來。小孩愛躲那些地方，山中環境地勢，他都能觸類旁通。

裴言昭沿著山徑繼續，高一點的地方目測姜彌爬不上去，放棄尋之。

郝然間，裴言昭被一叢野石榴枝勾住了衣角，他醒目一看，如獲至寶，順著整叢石榴灌木叢尋找。小孩餓了必定要找野食吃的。

淫雨霏霏中，裴言昭不知是否因失血過多變得遲鈍的聽覺依稀辨聽到孩童的抽泣聲。

裴言昭抬起渾濁的眼張望，輔以聽力，在兩叢石榴的夾縫間望見避雨的一隻小小身影。

&ldo;阿彌‐‐&rdo;

姜彌呆望著從天而降的大哥哥，見著人就撲上去，抱住他的腿兒。

&ldo;娘，我要娘。&rdo;

裴言昭蹲下，手作支傘狀給他擋雨：&ldo;還記得我嗎。&rdo;

姜彌搖腦袋。

裴言昭挑眉：&ldo;那你還抱我。&rdo;

姜彌歪了歪腦袋：&ldo;你是好人。&rdo;

&ldo;怎麼看出來的？&rdo;

&ldo;哥哥長的好看。&rdo;

裴言昭笑了，抽抱起他，往山下慢慢走。

&ldo;你怎麼跟你娘走丟的？&rdo;

姜彌提起娘，又抽抽噎噎：&ldo;娘，我再也不貪玩跑去捉蟲子了。&rdo;

&ldo;捉蟲子，捉出了府？&rdo;

&ldo;嗯，蟲子順著洞洞出去，我也順著洞洞出去。&rdo;

裴言昭無語：&ldo;兩次都爬狗洞丟的，不省心的熊孩子。&rdo;

他沒想到這小不點實重，擠壓他的胸口，傷口劇烈作痛的裂開。

他想堅持完下山這段路，然撐了幾步路，頃刻間天旋地轉，倒了下去。

第49章

熹微的燭光跳躍在眼瞼上，裴言昭頭沉如溺水，勉力眯開了眼縫，入目是他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