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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真想撕毀合約，將這不要臉的傖荒趕回蒙古去，什麼夾攻瓦剌的無恥同盟，他不需要！

但臨場發難，未免彰顯他氣量狹小。

真的答應？憑什麼！韃靼只是來訂下盟約，一點真正的功勞還未獻出，倒獅子大開口，先問他要東西。

不答應，也裘說得痛徹心肺，有不仁之嫌。

皇帝仁慈，以仁立本。

八個字疼死了他的頭。

&ldo;皇上。&rdo;

有人喚他，隆正帝隱忍怒氣，淡望去：&ldo;姜珩，你叫朕作甚。&rdo;

姜珩諫言道：&ldo;首領的話提醒了我一件事，想必能更好的促進兩邦交好。&rdo;

他此刻一點也不想促進友好。隆正帝心神紛亂，只當拖延時間容他想想應對之策：&ldo;什麼事，你說。&rdo;

姜珩立在原地，不疾不徐道：&ldo;大炎北邊的廣陽於隆正九年也被韃靼佔了去。此地是中原、蒙古的中立之地，蒙古得去後，時常據地騷擾大炎邊境，害我大炎邊境百姓飽受摧殘。請也裘首領將廣陽一地歸還。也裘首領既羨慕我國仁義之士，自己也定是個仁義之士。今又是來求和，一定不會拒絕這點要求。如此，兩方互歸還土地，豈不是一樁美談？&rdo;

這可得虧死了，也裘咂舌。廣陽是兩邦相爭的軍略要地，他把這塊地讓出去，相當於讓大炎架了支炮筒擱在家門前。那他不是成蒙古的千古罪人了。貿易之路還有別條，廣陽決不能相讓。

也裘大喝：&ldo;大炎這是怎麼了！讓一個女人站出來對我們男人的事指手畫腳，我們蒙古女子都沒有這樣不懂禮數的！&rdo;

得奇謀，正欣喜若狂的隆正帝，自然不容得人這樣說姜珩，正要護短，卻聽姜珩開口自辯：&ldo;衣冠未必皆男子，巾幗如何定婦人？我給首領念一首簡單的詩。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商將亡歸罪於妲己，吳亡歸罪於西施。只有無用的亡國之君，才搬出男女之別這等論調粉飾醜態。撇開這不談，若是我說錯了什麼，首領發火我也是能理解的。難道我說了不該說的，首領不願互歸領土，只想單獨要回土地？&rdo;

那你的甚麼仁義、友誼之說還能立足麼，心照不宣的是。

也裘再怎麼不要臉，也不能不要臉到這份上，當然，如果可以逼皇帝就範，他也可以試試繼續厚臉皮。但互歸領土的事情挑出，對方皇帝就有藉口發難他了。

以大換小得不償失，也裘權衡下，也不像隆正帝那般諸多顧慮，直接反口道：&ldo;不換了不換了！我們結盟是為了聯合對抗瓦剌，整出這麼多事兒來……皇上，我身子不利爽，先行告退！&rdo;

隆正帝見也裘鬱悶離去，心情大好，另問起：&ldo;今天所作詩賦中，怎麼沒聽到姜珩的，把她的找出來念念。&rdo;

司禮官趕緊領人翻找，很快找出姜珩的署名，是一首七絕。

司禮官卯足了氣勢誦念：

&ldo;汨羅臨水投青粽，楚地哀咽比汛澇。生死輪迴天有道，傳吟古今乃離騷。&rdo;

&ldo;好‐‐&rdo;

&ldo;好，好，很不錯啊！&rdo;

鼓掌讚嘆聲如雷如潮，震得樹枝杏花紛揚，水波滌盪。

姜珩只想挖地洞鑽進去。

太假了。

第23章

翌日，盛光透過窗欞照在臉上，兩個丫鬟如鶯鳥在旁叫喚。姜府只住他們三口主子，平日並無諸多繁文縟節，譬如早上請安、一齊吃飯，這些都可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