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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姑媽正在廚房做飯。小兔剛進門，鞋都沒換，聽到廚房的動靜，扯這嗓子就叫阿姨，竟是從未見過的親熱語調。

聽到小兔喊阿姨，姑媽歡天喜地的丟了鍋鏟就從廚房跑了出來。

一看小兔被我扶著的孱弱模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ldo;小兔，你這是怎麼了?&rdo;

&ldo;不好好吃飯，得了胃腸炎，能怪誰。&rdo;說完，我沒好氣的把他扔到了沙發上。賭氣歸賭氣，地板髒了還得我來擦。我趕緊拿了拖鞋給他，等他換好，又把他的鞋子放到門口去。

做完這些，我禁不住有些神情恍惚。這個畫面，是我和老塗婚後最常出現的畫面。特別是創業初期，他經常累得拖鞋的力氣都沒有。一回到家，就直接躺到沙發上。還揚聲叫我，抱怨太累。我就會一邊抱怨他把地板弄髒了，一邊把拖鞋給他遞過去。

興許是被我照顧習慣了，有時候明明不累，他也會這樣故意這樣做。一臉精神煥發的對我喊：&ldo;燕回，我今天好累。&rdo;然後眼神狡黠的對著我笑。

我對他的笑向來沒有抵抗力，所以明明每次都知道他是故意的，也還是會裝作上當的樣子，過去幫他拿拖鞋。

&ldo;燕子，你蹲鞋櫃那裡做什麼?趕緊去廚房，先給小兔盛碗熱湯，先緩一緩胃。晚點吃飯的時候肚子就沒那麼難受。&rdo;

姑媽的話把我從回憶裡扯了出來。我站起身，趕緊跑進廚房盛湯。我不敢再多看小兔，我不想再他身上找老塗的影子。

小兔並沒有我和老塗的回憶，同樣的，我和小兔也有了很多老塗不曾參與的經歷。

姑媽上次生病後，在我的調理下，慢慢也改了飯菜重口味的習慣。這一餐下來，小兔吃得前所未有的多。嚇得我和姑媽一直阻攔，生怕他久不吃東西，突然一開葷開大了。

&ldo;我的病早好了，這幾天故意吃得少，就是不想他們發現我病好了，讓我去上班。&rdo;小兔終於說了實話。

&ldo;早好了，你今天還給我裝柔弱!&rdo;我想起今天因為他是病號，對他的種種嬌慣，忍不住就是一拳捶了過去。

我發誓我沒用力，結果小兔竟然學會了碰瓷。柔柔弱弱的往旁邊倒了倒，然後還滿眼哀切的去看姑媽，拖著長音叫阿姨。

我也拖著長音撒嬌：&ldo;姑媽……&rdo;

可惜我在姑媽面前是撒嬌慣了的，比不上小兔這偶然的賣乖。我都快被氣死了，偏偏姑媽覺得這樣的小兔很是可愛。既不幫理，更沒幫親的，直接站到了小兔那邊數落我。

&ldo;病去如抽絲，哪裡好得這麼快!就算好了，這今天沒好好吃飯，身子也是吃不消的。你手勁多大，你心裡沒數。&rdo;說著還抬手去給小兔揉胳膊，好像我真把他打痛了一樣。

小兔隔著姑媽的肩膀，朝我吐舌頭。我氣憤的一砸桌子，碗裡的湯被我的&ldo;內力&rdo;震得灑了出來。姑媽瞪了我一眼，讓我自己拿抹布擦了。

哎，酷愛以理服人，偶爾暴力鎮壓的小老太太我，遇到這樣子的小兔，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了。

吃過飯，我和姑媽一起收拾廚房。

&ldo;我覺得小兔離開墨城挺好，整個人都帶著活人氣兒了。&rdo;我這邊剛醞釀著撒個嬌怪姑媽偏心，沒想到她倒先誇獎上了。

&ldo;好什麼呀，慣會氣人的。&rdo;我嘟著嘴，也擺出少女生氣的姿態。

可惜姑媽掃了我一眼，然後視而不見。

&ldo;這孩子看著和氣，其實跟誰都不親，相處那麼久和我說的話，都沒今天一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