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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陸偃光知道,他聽得見,又加了一句:&ldo;南郡薛氏作亂,已自立為帝,國號燕,定都在姑蘇。&rdo;
江叡還是沒有反應,只是手指微蜷,將弦合緊箍在自己懷裡。
陸偃光被他這樣子激怒了,上前要揪他的衣領,被一旁的沈昭願堪堪攔住。他邊安撫著陸偃光,邊說:&ldo;上大夫齊協近來與行宮的幾位中郎將來往頗密,陛下難道就沒想過,憑衛鯪之流,如何能進出行宮若無人之境嗎?&rdo;
猶如石頭落入靜水中,總算激起了些許漣漪。
江叡側頭看他,睫宇微顫,眸中仍是一片寒涼。
沈昭願卻覺出了些鬆動,趁熱打鐵,殷切道:&ldo;陛下,從万俟將軍謀反,到餘大將軍死於亂軍之中,再到弦合姑娘和衛鯪陰謀弒君,這一切都透著蹊蹺,只有查清楚了其中隱情才能告慰逝者在天之靈吧。&rdo;
江叡攥緊了手,低頭看向弦合,她神色寧靜的像是睡著了一樣,溫軟安穩地寐在他的懷裡,那麼溫和柔順,就像他一直期盼的一樣。
她會永遠沉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了,而他,除了將事情查清楚,還能再為她做些什麼。
他從尋葉行宮裡出來時正是天光大好,陽光落在臉上,帶著熱融融的溫度,闊袖上用金線勾出蟠隷紋飾,輕輕地拖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得遲緩卻穩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已是一片瘡痍。
南郡的薛定輝並不成氣候,大魏整軍攻之,很快潰不成軍。而在其中立下汗馬功勞的便是齊家那位後起之秀,尚書臺大夫齊協。
齊家在齊老夫人死後便分崩離析,論起根源便是因為齊家的幾位叔叔和齊協在政務上的意見相左,齊協迅速將齊家的權柄握在手裡,將他們逐出了齊家,乾脆利落的,半分餘地都沒給自己留。
江叡坐在御座上,望著下面正春風得意的齊協,聽他道:&ldo;陛下,如今天下大定,您也該考慮一下立後之事了。小妹自幼與陛下有婚約,且她多年來對陛下一片痴心,臣實在不忍看舍妹虛擲大好年華,鬥膽懇請陛下能否履約?&rdo;
江叡在心底冷笑,面上卻一派從善如流的平和,點了點頭:&ldo;好,等南郡的事告一段落,朕便好好考慮一下愛卿的提議。&rdo;
齊協此人,是太過年輕,也太過得意自滿,全然不是江叡的對手。
對付齊家,是含著悲憤,將失去弦合的痛苦全部傾注在了這裡面,因此出手格外狠辣,也很是乾脆利落。
他讓沈昭願去審了齊協,將他以衛鮶的性命相要挾,令衛鯪借弦合這把刀試圖行刺江叡,再提前將訊息透給江叡,讓他們三人兩派相互殘殺,最終,不管是江叡殺了他們兩個,還是他們兩個殺了江叡,對齊協都是有好處的。
他本意就想除去衛鯪和絃合,可若是他們兩個僥倖成功殺了江叡,他便可以弒君的罪名將二人繩之以法,同時在帝王驟然離世天下大亂之時趁機斂更多的權。
沈昭願將口供呈報上來,卻含了一份遲疑:&ldo;他只承認自己指使衛鯪騙弦合姑娘來殺陛下,對於万俟將軍造反和餘大將軍之事,拒不承認。&rdo;
太極殿裡靜謐至極,唯有曲水流觴,沈昭願忖度著道:&ldo;事已至此,臣以為齊協沒有隱瞞的必要。&rdo;
江叡想了想,問:&ldo;齊家那幾位最近可有動靜,齊協入獄,齊世瀾他們總不會袖手旁觀吧。&rdo;
沈昭願猶疑道:&ldo;陛下這樣一說,倒真是有點蹊蹺。齊家很是平靜,就好像沒有齊協這個人一樣。&rdo;
江叡嘴角輕翹了翹,道:&ldo;你派人盯著他們,不要打草驚蛇,齊協先留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