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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床榻和屋門中間隔了一個寬大的屏扇,屏扇上繡的是一副錦繡玉竹,寓意高潔清雅,虛懷若谷。沈卿卿靠近了屏扇,透過縫隙,見到那一頭床榻上,男子的身影緩緩坐起來,手捂著嘴不住地咳嗽。她不知是進是退之時,聽到世子止了咳嗽說道:&ldo;卿卿,你能進來見我一面嗎?&rdo;
&ldo;嗯。&rdo;沈卿卿輕抬蓮步,突然地向窗外瞟了一眼,就這一眼,卻是見到自己那不安分的丫鬟被方才跟在許氏身後的丫頭帶出了院子,櫻唇一抿頓住了腳步。直到世子的聲音又傳來:&ldo;卿卿為何不願意見我?&rdo;
&ldo;就來。&rdo;沈卿卿收斂了一剛冒出的心緒,繞過屏扇,當見到男子的神色時,水捏的俏眸子驀地緊縮了一下,男子一身青紅色的袍子襯得臉色愈發暗沉,原本白皙的臉頰灰沉一片,眼底如抹了菸灰般黑鴉鴉的,嘴角還有一縷血色未抹乾淨。沈卿卿猛然地上前,抓起他支撐在床沿的手臂,攤開掌心,果然有一道暗血色的紋路攀緣在指間,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這與她上一世所中的毒居然一模一樣。前世她以為是許氏勾結了劉易波害她,怎麼這一世,這一世竟然報應在了世子身上。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不知不覺,男人的手掌撫上了她的臉頰,聲音溫弱:&ldo;能看見你為我擔心,我也知足了。&rdo;沈卿卿從重重的疑惑中回過神來,看到他兩世都未曾這麼真切的凝視,艷麗的小臉驚覺地從大掌中撤出,身子向後退到了屏扇處。上一世,他不可謂不寵她,但因為得之太易,他雖寵但不愛,雖眷但不戀,雖救但不護,溫柔中帶了刻意,即便夜夜水乳交融也只是喜愛她的皮相罷了,以至於她一直受著鎮國公夫人、許氏、甚至是諸多妾室的欺辱。
兩人隔著三步的距離各有所思,世子突然哈哈笑起來,笑聲很虛弱,很勉強,有種嗤笑的意味,&ldo;我知你不願與我為妾,我想以權勢壓你,興許是老天看不過去,才讓我得了不治之症。&rdo;
不治之症?表面似傷寒,到了後期就會病入膏肓,面色鐵青,百藥無用。其實是一種西域之毒,若是不先把毒逼出來根本無計可施。而逼毒的方法,只有姚景天才懂得。沈卿卿道:&ldo;世子多慮了,或許只是一般的寒疾,世子權大勢眾,自是能找宮中御醫來診斷一番的。&rdo;
世子卻把她一番誠懇的話語想岔了,&ldo;原來卿卿還在怨我找驗身嬤嬤之事。&rdo;他仰起臉,微微向後靠了靠:&ldo;我確實在意你是否是處子之身,能進我世子府的,都得是冰清玉潔的女子,這不止是我在意的,也關係鎮國公府的名譽。&rdo;他言辭坎坎道。沈卿卿已經不惱了,這個時代對男子太多放縱,對女子卻是百番束縛,這入宮的貴女都得經過層層驗審,她又有何想不開的。
她不答,只聽到他繼續道:&ldo;你確是未讓我失望,卿卿,若是我說,即便你已經,我也能叫那些嬤嬤說你是處子把你抬進府,你可信?&rdo;沈卿卿驀然抬眼,對上他顯得渾濁卻是情深款款的眸子,倒是看不懂了,&ldo;世子,你我見面不過第三回,何至於對我苦苦相逼?&rdo;
前一世她鑽營男女之道,在一次意外的相見之後就刻意接近,雖說未花費多少功夫但也是經過了一些坎坷的,她一個農戶之女,他是鎮國公府的世子,本是雲與泥,巨大差異猶如一道天塹,無法逾越,最後能抬她為妾都叫她興奮不已了。可是這一世,她百般抗拒甚至不給丁點顏色於他,為何會?她是真想不明白了。
眸子流動著欲拒還羞的神彩,臉頰被凝視著帶著粉紅的顏色,顫顫不禁風霜的腰肢如玉蘭挺立,白脂膩滑的肌膚染盡嬌媚,男子深吸一口,薰香四起的空氣中有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