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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盡歡帝倚著門框邁進一步,而後回身,悠悠答出一句。
倒不是懷疑宿尾,只是宿尾帶來的那道童,與墨妃實在太過相似,前月裡又趕上墨妃挑唆皇兒,險些讓皇兒與自己反目,所以不由得便開始介意起那個道童來了。
——當然,還是希望,宿尾帶來的那道童與墨妃毫無瓜葛才好。
屋裡分外明淨,視野中的傢俱,不過一竹桌,兩條竹椅,窗戶邊一張小几,正前方那氣質脫塵的青年畫像下,一張有些華麗的供桌而已。
不過這次,屋裡瀰漫的倒不是灰塵氣息了,而是有些道家正統的香火味,摻和著屋外竹林自然的芬芳,分外清香怡人。
盡歡帝抽了抽鼻子,踩著沒有修葺,故而仍然‘吱吱呀呀’作響的地板,踱步到供桌邊,站在那畫像之下,攏眉看了許久。
這身高,這身形,這似乎對一切都不屑一顧的姿勢,實在是像極了一個人。
像極了那個,自出生之時便守在身側,從來都為自己考慮周全,不甚顧忌自己至高無上的地位,頗為口無遮攔的,深得自己信賴的暗衛,宿尾。
而且,要論到十數載來久居宮中,這時間,倒也能對上七八分。
盡歡帝在心中回憶了一下宿尾的身影,忽然又輕輕搖頭。
不對啊,這人是黑髮,而宿尾,是銀髮,看宿尾的樣子,健健康康的也不像是走火入魔,身患隱疾之類的,會讓好端端一頭青絲瞬時便白了的。
“父皇,兒臣可否去樓上仙師的房裡看看?”
逝水看著盡歡帝光站在原地上,半晌沒有挪身子,心中焦急,便有些侷促地牽了牽盡歡帝的袖子,朝碰上樓梯那裡努了努嘴。
“可以啊,不過逝水要小心些,不要把仙師的東西換了位置,仙師會不高興。”
盡歡帝淺笑,利落地放行,看著逝水毫無顧忌,施開輕功,飛身便上了二樓,大概是徑直奔著仙師的屋子裡去了,便鬼使神差地回頭,伸手撈下了牆上的畫像。
盡歡帝一手拈著畫像頂端,用上佳玉石所制的卷軸裝,一手託著下邊緣,抿唇又細細打量起那青年身邊的景物。
天高雲淡,視野開闊,青年似乎是站在峭壁邊上的,高處的勁風獵獵,捲起了青年的衣襟黑髮,青年負手而立,挺拔如松,卻不是抬頭看著蒼穹,而是微微低首,似乎是在看底下深不見底,讓人有些莫名膽寒的懸崖。
青年所立的懸崖另一商,還有一座高山,兩山對峙處的剖面寸草不生,盤曲嶙峋的巨大石塊時有向外凸出,工筆細細描繪地甚是明晰。
山,是好山,景,是好景,人,是‘好’人,意境,也是好意境。
只是根本沒有半點蹊蹺。
盡歡帝有些失望,轉身看著樓梯,想著要不要上樓看看,便隨手把畫像放在了供桌上。
只盡歡帝剛一轉身,寬大的袖袍無意間拂在畫像邊緣,‘撲’的一聲,便將本是挨著桌緣的畫像拂到了地上。
盡歡帝有些煩亂,俯身把畫像撈了起來,匆匆一瞥間登時吃了一驚。
畫像的背面,本該是純白打底,隨著年月有些發黃了的宣紙上,意外地驚現了幾抹青灰的色彩,與畫像正面描繪了峭壁怪石處,好似是正反兩面,對應地天衣無縫。
盡歡帝心中一震,忙伸手去抹宣紙,想要再讓它浮現些什麼,卻發現無論怎麼抹,都沒有再顯現出來其他的東西。
“怪哉。”
盡歡帝攏了攏眉,而後一手卷起畫像,細細檢視了一下剛才畫像懸掛的牆壁,擺放的供桌,和掉落的地面。
牆色發黃,土灰有些脫落,但也還算平整;供桌被蟲子蛀了一些,上面端正地安置了個小銅爐;地面上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