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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蘇公公外，她心下還記著昨日說過要給小殿下去讀棋譜的事，因此今日便再沒耽擱，在長興宮康太妃面前請安服侍過之後，只去膳堂裡匆匆嚥下一個葷饅頭，便徑直起身去了靜芳齋。

第50章

等到了靜芳齋門口， 惠明的腳步卻反而慢了下來。

她還記得昨天七殿下對她的戒備與躲閃，不過她心內倒也明知是自個失約在前，小殿下情形不同自然會越發在意， 因此回過神後， 她並不在意自個， 卻仍是擔心自己再這般突然出現，會驚擾了七殿下。

原本想著見著了王嬤嬤先問問小殿下今日的情形，只是惠明在門外的陽光處站了一陣，沒等著王嬤嬤，卻是聽見主屋&ldo;砰&rdo;的一聲開了木窗。

惠明聽見這動靜就覺著心頭一慌， 不甘不願的回頭看去， 果然， 一位布巾包頭， 輕紗遮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正立在窗外朝她看過來。

惠明暗暗嘆了口氣，面上卻丁點兒不敢顯露，只是福身行了一禮：&ldo;見過田貴嬪。&rdo;

沒錯， 在這靜芳齋主屋所住， 便正是七殿下的生母，曾經只憑著一副國色天香的好顏色便寵冠六宮的田貴嬪， 只不過之後因病毀了容顏， 這才被打發到了長興宮裡來。

也正是因此，惠明說見到的田貴嬪，永遠都是這麼一副包的嚴嚴實實的模樣， 傳言之中已然稀疏的秀髮與昏黃的臉色倒是從未見到過，唯一能瞧見的，便只有一雙與小殿下一脈相傳的翦水眸，只不過比起小殿下的清澈透明，田貴嬪的眼睛便顯得格外的，唔，風情萬種。

只是這麼平平常常的瞧過來，便是媚眼迷離，脈脈含情，彷佛帶了鉤子似的叫你心頭都忍不住的一跳，只從這一雙眼睛裡，便能隱約猜想到當初田貴嬪未患病之前的絕世風姿來。

只是歷經兩世的惠明，早已過了會為田貴嬪的眼神驚艷的時候，她這會兒只是丁點兒都不敢懈怠，只嚴陣以待的候著。

窗內的田貴嬪揚了下巴：&ldo;你便是那個新開的宮女？&rdo;

這聲音清清脆脆的，還透著滿滿驕傲自矜，若是不知情的，說不得還會以為窗內的是位二八好女，惠明卻是不為所動，規規矩矩的應了聲是，田貴嬪的便又繼續道：&ldo;聽聞你是御前來的？&rdo;

聽到這話，惠明心內便已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果然，田貴嬪接下來的話便又天經地義的響了起來：&ldo;那你在乾德宮裡當差時，可有聽陛下提起過我？&rdo;

&ldo;未曾。&rdo;惠明剛說罷，就不易察覺的退了一步，下一刻，田貴嬪那尖利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了起來：&ldo;胡說！怎麼可能沒有！陛下定然想起過我！你為何要騙我！&rdo;

靜芳齋不過是帶了小院的一明兩暗三間正屋，她這麼尖聲的吵起來，隔壁的小殿下定然能夠聽的到。

惠明緊皺了眉頭，猛地上前一步，趁著田貴嬪被她這動作嚇了一跳時，聲音清晰的回道：&ldo;您說的對！奴婢只在乾德殿裡待了一個月，御前伺候的時候更是少的很，陛下許是提起貴嬪時，奴婢恰巧都不在呢？&rdo;

不是惠明之前不能直接隨口應承，哄騙過去，而是按著她的經驗，如果她這麼說了，那田貴嬪下一刻就又要追問她陛下說了些什麼，說了幾次，都是什麼時候說的，她但凡一處回的不合對方心意，就又是沒完沒了，反應只會比現在更厲害。

相較之下，倒還不如直接說沒有來的更痛快些。

田貴嬪聽了這話果然一愣，低了頭，彷佛露出了幾分遲疑之色，惠明見狀就又立馬勸了一句：&ldo;貴嬪還是回去歇著好，外頭日照風吹的，再把您曬著了可怎麼是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