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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酒自非凡品可比,片刻間兩人已是酒酣耳熱:不能使仙人醉倒,哪能號稱仙酒?青衣此際修為自不必說,而那人能將她半神妖軀重行化為人身,這一手偷天轉日、顛倒乾坤的神通,又該如何衡量?
這兩個具大神通的,拼酒也是拼的風動雲起。
青衣臉上浮起一層暈紅,雙眼卻更見清亮,斟酒的手也未見絲毫顫抖。那人周身都是升騰酒氣,喝到痛快時,將酒碗重重在几上一放,斷喝道:「想吾當年開天闢地,於茫茫大道中自行開出一片天地,不言仙,不語魔!千年以下,天下英雄之輩多如過江之鯽,誰能入吾法眼?沒想到今日終於遇到一個青衣小妖!」
青衣也有些酒意,微笑道:「你自然是厲害的,不然怎會被叔叔捉來關住?」
那人怒道:「胡說!我怎會被他捉住?」
「那你怎麼待在這裡?」
那人又盡一大碗酒,喝道:「你這無盡海寒冰獄縱是天下絕地,我不也是在其中行走自如?」
「可是你出不去。」
那人登時語塞,一張大臉越來越紅,悶聲道:「你叔叔那種怪物,到這人間界幹什麼。哼,哼!」
他越想越是鬱悶,又是一大碗酒倒下,沒想到手一抖,倒有小半碗酒倒在了衣襟上。
青衣淺笑道:「你醉了。」
那人啊的一聲,看看手中酒碗,又看看自己前襟,愕然片刻,方將酒碗放下,縱聲長笑!他長身而起,道:「千年前遇到你那叔叔,現在拼酒又輸給了你,呵呵,得遇你們叔侄一大一小兩個怪物,這千年時光已是值了!罷了,我這便與你叔叔理論去,他可以坐視不顧,我卻想插一插手!」
青衣幽幽一嘆,道:「叔叔所思所為,皆是定數,誰也改變不了的。」
那人也不理會,逕自離去。石牢堅不可摧的牆壁,無法觸及的邊界,果然於他如鏡花水月一般,阻不得分毫。
翌日清晨,在四名洪荒衛拱衛之下,青衣乘一匹烏雲踏雪,迎著第一線晨光,出了無盡海。馬前一名洪荒衛向不遠處一座插天孤峰指去,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公子就在那裡,要不要過去看看?」
青衣停馬,晨曦映照之下,她周身若有水霧升騰,幻麗無倫。她望著孤峰,唇角浮起一絲微笑,搖了搖頭。
她已做了一切,是以心滿意足,見與不見,有何分別。
四名洪荒衛此時已送到了地界,只得停步,目送那翩躚身影,乘馬遠去。
章六 生死路
在蒼野中默默行軍二十日後,他終於率領著萬二冥甲大軍來到了焢的領地。
蒼野中魔物皆有自己的領地,如焢這等浮於青冥之上的魔神也不例外。焢平日於茫茫蒼野遊走覓食,歷時一年方會回到自己領地。焢取食所經的廣大地域,其實都可算是它的領地,但這片土地不同,這是焢的巢。
焢取食不分大小,方圓百里內但凡魔物陰氣,都可算是它的食物,一吸之下,如犁庭掃穴,除了少數魔物仗強橫實力和些許僥倖或能逃脫,其餘魔物都會被那龍捲狂風捲入焢的巨口中。是以在焢這方圓千里的巢中,沒有任何魔物敢於活動,也沒有任何魔物能夠生存。
紀若塵踏足之處,就是這樣一片寂靜的死地。
這片土地上到處瀰漫著墨綠色的霧氣,雜著濃濃酸臭味。這是焢取食一週後,回巢歇息時排出的穢氣。此綠霧極毒,冥甲大軍駐紮處只是死地邊緣,綠霧並不如何濃鬱,但是當陰風送過一團綠霧時,冥卒身上的鐵甲就會鏽蝕一片。
他立在死地之上,手中修羅放射出幽幽藍色光華,那光華並不如何奪目,但絲毫不被眼前的混濁所掩蓋,濃綠近墨色的霧氣在光華面前彷彿透明一般。那些綠霧翻湧不定,似有靈性,悄然避開他身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