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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紀若塵此時的道行,已可經月不食五穀,除非是品嘗美食佳釀,否則三餐都可省卻的。是以雖對著滿桌珍餚,紀若塵也只是略動了幾筷子而已。龍象白虎二天君只是好酒,光顧著一大碗一大碗的喝酒,根本不去動桌上酒菜。可是桌上菜餚已十有九空,這自然都是那濟天下的傑作。
每到動筷之時,濟天下立會顯出幹雲豪氣,雙筷落處,如風捲殘雲,轉眼間就會掃空一碟。紀若塵直懷疑他腹中是否另有乾坤,否則何以會裝下如許多的酒菜。
席開不足一刻,菜已見底,酒空十壇,濟天下果然能人所不能。紀若塵見火候已到,方向濟天下一拱手,笑道:「濟先生果然神機妙算,若塵此番方能事事佔儘先機。」
濟天下一直脖子,勉強將一整隻鵝掌吞下肚去,含含糊糊地道:「聖人有言,君子不欺暗室,咱們當然要堂堂正正地拜見,如此先讓他有萬全準備,再一舉破敵,自可盡掃對方銳氣。這等小事,稍想想就會明白,又有何難?」
「若塵受教了。」
咣當一聲,白虎龍象二天君兩個大海碗重重地碰在一起,酒漿四溢。他們照例先向濟天下招呼一聲,然後就互相吹捧勸酒道:「你我兄弟果然海量,幹了!」
「那是當然!閒話少說,幹!」
轉眼間二天君又是兩大碗下肚,那廂濟天下百忙之中,也抽空幹了碗中酒。白虎天君一抹嘴唇,提起一大壇酒,又給三個碗中添滿。
紀若塵好不容易得了個空,向濟天下問道:「先生何以會斷言那李安會自行尋上門來呢?」
濟天下冷笑一聲,道:「這還不簡單?壽王志比天高,端看他可將自己王妃雙手奉給明皇就可見一斑,區區一個洛陽,如何滿足得了他的胃口。他現在取了兄長之位,鎮守東都,又手握兵權,可謂極近尊榮。所以你想想,他若還想再進一步,又能向哪去?」
紀若塵苦思片刻,動容道:「先生之意,難道壽王想要入主東宮?!是了,那孫果定是許以這等好處,才能煽動得壽王與我宗為敵!」
濟天下聽了又是連連冷笑,道:「聖人云,遇事當先思己過。你自己也說,那個真武觀規模連你道德宗的三成都沒有,若非迫不得已,怎會願與你為敵?天知道你道德宗作了何事,才弄至這般天怒人怨。壽王可非是明皇親子,哪輪得上他入主東宮?他也不是笨到了家,必是明白儲君事大,哪是孫果一介國師就能定奪得了的?是以若行正道,東宮斷不會幹壽王之事。反倒是你那道德宗行事肆無忌憚,與狼子野心的壽王正是一對。因此……」
咣當數聲大響,二天君插了進來,與濟天下又連幹三碗,然後撲通聲接連響起,兩位海量天君身體一軟,就此滑入桌下,鼾聲大作。
濟天下可不管二天君如何,他只是滿面通紅,口噴酒氣,一拍桌子,喝道:「因此今晚李安必會登門!」
堂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語帶驚訝:「這位先生如何稱呼,怎知本王今夜會來拜訪?」
章三十 仁義
直至黎明時分,壽王李安才從徐府邊門悄悄離去。紀若塵直把李安送回洛陽王府,這才轉身離去。
徐澤楷原本那座宅第其實此刻已是紀府了。但紀若塵也不急著回去,反正現在離天明還有一段時光,索性在城中四處走走。
洛陽仍是一幅劫後餘生之象,到處都是大片大片坍塌損毀的房屋,失了家屋的百姓攜妻挈子,在牆角樹下席天幕地而居。還好此時尚是夏日,若是嚴冬,還不知將死多少百姓。
夜風習習,送來陣陣腐臭氣息。紀若塵已去探過洛水,見洛水穢氣深結,怕是再有兩月才可復飲,更尚不知何時才能有魚。那些平日裡靠在洛水中打漁為生的人都失了生計,若不是每日還能領到官府分發的一碗薄粥,真不知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