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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若塵喟然輕嘆,不再去理會這件事,唸了一個厚土咒,四面土石如浪而來。他又一招手,將那道德宗弟子的屍身也招了過來,與何世方並列,然後以土石埋葬。至於其他死者的屍體,形狀則是千奇百怪,死得慘不忍睹。這些髒活累活都被龍象白虎二天君給接了過去。
是夜月色如鉤。
紀若塵與青衣並肩坐在一塊憑崖臨江的巨巖上,眺望著眼前萬頃粼粼水波,此時才有機會安靜地聊上一會。
「青衣,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來找公子的。」
「可是你怎麼會找到我的?」
青衣淺淺一笑,道:「公子難道忘了青衣是妖?妖的鼻子一向是很靈的。」
紀若塵無言,抬起衣袖嗅了嗅,難道自己真的很有味道?衣袖上傳來陣陣松柏清香,正是他修煉有成,內華外溢的標誌。
青衣淡淡的笑容一閃而過,她似有些累了,靠在紀若塵的肩頭,問:「這一路走來,青衣遇到了許多叫嚷著要殺上道德宗的人,怎麼突然會這樣了?」
紀若塵淡淡一笑,道:「還不是本朝皇帝幹的好事?他一道聖旨下來,還是有些人會當真的。但這些跳樑小丑叫得雖響,又見哪一個真敢踏進西玄山了?眼前這道關口過了之後,少不得要和他們好生清算一番。」
青衣沉默片刻,方輕輕一嘆,道:「公子覺得不要緊就好,青衣隨公子回山吧。」
紀若塵點了點頭,隨後看看青衣,皺眉問道:「你哪裡不舒服嗎?」
青衣搖了搖頭,柔聲道:「沒有。只是……我好像殺錯了人……」
紀若塵素知青衣性情柔順,不通世事,當下好生安慰起來,怕她心頭積下了什麼心事。如水月色下,這一幕看上去是如此的靜謐溫馨。
龍象與白虎二天君站得遠遠的,也在臨江望月。不過這麼風雅的事,他們做起來總有些覺得渾身不自在。況且距離也有些遠,靈覺又非二天君所長,因此測度起那邊的情形來已耗去了二天君全副心神,哪還有心思看銀波如鱗,皓月當空?
「嗨!注意了,小姐已經靠在紀少仙身上了!」龍象天君傳音道。
「這算啥!方才可是要摸手就摸手,要摟抱就摟抱呢!」白虎天君不屑道。
「這個……我知道男女有別,人妖呢?」龍象天君沉思起來。
「管他什麼男女人妖,總之他們二人關係非比尋常!這等舉動可是我們以前未曾見過的。」白虎天君有些怒其不爭。
龍象天君想明白了這層關節,一時間又在新地方卡住:「一個是無盡海的小姐,一個是道德宗的高徒,兩人關係又非比尋常,我們究竟要拍好哪一個的馬屁呢?」
白虎天君已是忍無可忍:「當然一個都不能少!」
※※※
日落月升,披星被霜,直至西玄,一路無話。
莫幹峰下一片肅殺,朔風寒意刺骨。風中沒有一絲濕氣,呼嘯而過時,隱透著如針般的殺意。偶爾會有一隊道士馭風在雲端掠過,人人殺氣凜凜。
四人在西玄山麓駐足,紀若塵仰首望去,目力所及處但見一片茫茫雲霧,西玄山群峰大半隱在雲霧深處。望得久了,他只覺得如獄群山似要當頭壓下一般,那無以形容的沉重壓力登時令他胸口微微一甜。
紀若塵微一凝神,已將壓力排解在外。他轉頭一望,見龍象與白虎二天君面色都有些發白,身軀微微顫抖,顯然正在竭力抵抗著那無形的壓力。紀若塵心下微覺奇怪,按理說二天君道行境界遠勝於己,怎麼會如此不濟,反而有些抵不住壓力的樣子?
他又向側一望,見青衣也在仰望著茫茫罡風雲霧,若有所思。紀若塵立時吃了一驚,有些不明白何以青衣能夠如此從容面對濤濤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