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明月落時,回應自己(第1/2 頁)
唐真並不打算落井下石,甚至他本也沒什麼想和白生說的,只是紅兒動了,於是他便跟來了。
可真的跟來了,他又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當然不是和白生,而是和不同。
這人用了三天想通了程伊想不通的南洲諸事,用了半日完成了白生耗盡半輩子的算計,此時死去,該配得上一段足以流芳的祭文。
於是小小的紫雲一路緩行,最終停在瞭如山般巨大的白玉法壇的上方,唐真沒有低頭看血染長階的屍體,也沒有去看某種程度上生不如死的白生,他看著天空中若隱若現的虛影們。
他在想詞,有些張開嘴,於是他也學著蕭不同給自己提了三個問題。
南洲想要他說些什麼?
天下又需要他說些什麼?
蕭不同則希望他說些什麼?
然後他才懂得蕭不同到底在那三個問題中看到了什麼,懂得了什麼。
世上有太多無法回應的期待,白玉蟾對蕭不同的期待,白生的期待,南洲的期待,正如蕭不同對唐真的期待,天下對唐真的期待,這些都是無法回應的。
所以他們,蕭不同和唐真選擇回應曾經的自己。
蕭不同用死亡回應了少年時自己要南洲不苦的願望。
唐真回應的則是曾經年少的自己一朝受挫口出的狂言。
天空中,男子輕叩額頭,佛音龍象,天地同鳴,然後他一字一頓的開口。
“南洲三幸,一為壞人有報。”
“二為明月不改。”
“三為幸有蕭郎!”
這便是唐真送給蕭不同的祭文,你說要南洲改人心,你說天下人可不知你,但不可不知南洲有不同!
你成功了,曾經說南洲苦的少年,如今也知南洲有所不同,故而天下人心若變,那便從我開始,願南洲之苦,出自我口,止於爾命。
悠悠迴盪,天地長思。
雲上唐真轉過身不再看,他事已了,餘下的是姚紅兒的事了。
白生聽著那響徹天空的明月不改,幸有蕭郎,忽然高聲的喊道:“謝——真君祭蟾宮之子不同!”
於是法壇上斷斷續續響起呼喊聲,白生想借著唐真的話,重塑蟾宮之威,蕭不同終究是蟾宮子,即便臨死他對白生的稱呼也是師叔祖,他並不以蟾宮的身份而感到愧疚。既然如今已經扯不了白玉蟾的大旗,那就扯起蕭不同的!蟾宮正需要一個精神領袖來凝結即將崩潰的道心。
唐真無言,對白生而言,死人果然比活人好用的多。
“我要還回去。”紅兒看著面向自己背對法壇的唐真,忽然開口。
唐真看向紅兒眼睛,女孩的眼神無比的明亮,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那便還吧。”
說罷,唐真邁步離開,紫雲分開,變為兩朵,唐真化為流光消失在天際,只留下紅兒一人站在高空雲上,被天下圍觀,孤零零的,有些瘦弱有些可憐。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為何留下,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於是愈發好奇的看著她。
紅兒沒有在意那些目光,只是對著下方高聲的喊,“白玉蟾聖人讓我把這個轉交蕭不同!”
她高高的舉起一隻手,手中握著的則是一顆白玉珠子,這顆珠子並不出奇,但很多人一眼就認出了它,因為它是一種標誌,代表著白玉蟾、代表著蟾宮、也代表著南洲。
大家都很驚訝,此物竟然在這個小姑娘的手裡,她為何能如此輕鬆的拿起來?
只有白生反應最快,他猛地跪倒在地,對著空中高聲道:“蟾宮白生跪迎祖師法寶回宮!!”
哈,足夠老,就是可以如此不要臉。
白思道人緊隨其後,然後蟾宮眾人紛紛跪倒,嘶聲高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