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宿山行且為樂(2)(第1/3 頁)
劉駒顯然低估了漢末軍士的實力,以為夜晚中憑著綠草的遮掩可躲過他們的探查。
腳步聲在破敗的院落外響起的時候,劉駒拉著大牛刻意壓低了身子,怎知道負責探查的軍士舉起火把晃了幾晃,便抽出腰間的短刀,大聲吆喝道:“兀那賊人,休要躲藏,牆邊長草遮掩不住你們的形體。”
“駒兒哥,咱們真的被他們看到了?”大牛帶著十二分不甘心,低聲問道。
劉駒心中百念千轉,如果在三國絕世名將跟前輕易躲過,夏侯元讓豈不是辜負了偌大的名聲,苦笑一聲,拉著大牛長身而起,“各位軍爺,我兄弟二人無知,請饒恕衝撞之罪。”
“咦!”一個軍士低聲說道:“司馬,兩個娃娃怕不是凡夫俗子,竟然不卑不亢。”
夏侯元讓黑著臉瞧著二人,好一會緩緩問道:“兩個娃娃家住何方?為何逗留荒村?”
短暫的沉默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大牛躲在劉駒身後瑟瑟發抖,劉駒卻知這是人居於上位時常用的伎倆,心中嗤之以鼻,面上卻裝作惶恐的樣子,“三位軍爺,我二人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偶遇荒村,暫且相依為命。小子家乃潁川長社望馬臺鄉雞鳴村人。我這兄弟乃是望馬臺鄉雁翎村人氏。”
“大膽,軍司馬問你兩個小子為何來此荒村,竟敢答非所問。”一個軍士意圖賣弄般的喝道。
劉駒的身體適時的抖了一下,語無倫次的回道:“軍爺,軍爺,烏泱泱的黃巾賊,把天地都遮蓋了,小子的村莊不過三五百人,如群蟻噬蟲一般將村民擄掠乾淨,我們兄弟機緣巧合,當時不在村中,才得以躲過一劫,沒有弄丟了性命。”
“所謂離鄉情怯,你們兩個娃娃可知道此處距離長社已有百里之遙,”夏侯元讓盯著劉駒,雙眼精光閃閃,“憑你們兩個娃娃,如何到的此地?”
“還能如何?”劉駒眼淚汪汪,“一路上與死人為伴,渴飲朝露,飢食野果,還要防著成群的野狗,到了這兒,差不多已經丟了半條性命。”
“元讓,莫要苛待二人,”隔著院牆,曹操喊道:“聽此子說話,年未弱冠,雖身世坎坷,然不矜不伐,實屬不易,我欲一見。”
“諾,大兄。”夏侯元讓揮了揮手,帶著二人來到隔牆的院子。
劉駒壓抑著狂跳的心臟,藉著火光看到立於屋外的那人,身高約有五尺上下,面龐黝黑,然雙眼直冒精光,頜下一部短髯,不怒而威,淵渟嶽峙一般,暗道曹黑子果然名不虛傳,就這份氣度大讓人心折。
曹黑子拿眼盯了劉駒好一會,突然說道:“小哥語出不凡,當是名門之後?”
“小子父母朝夕在土地上忙碌,”劉駒話剛出口,暗道不該,想那劉大耳朵恨不能將漢室之後當做廣告招牌,自己如果照實說來,也未免太失策了,“高祖曾為亭長,祖父家道中落。小子曾聽祖父言道,我潁川劉氏一脈與梁王甚有淵源。”(梁國是漢朝封國,漢明帝子劉暢封地。)
“哦,”曹操心裡打了個突,作為大漢的讀書人,世代官宦之後,當朝的歷史那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劉暢是漢明帝之子,漢明帝是誰?光武帝劉秀家的老四,母親光烈皇后陰麗華,東漢的第二位皇帝。若是眼前的小子與光武有血緣關係,我是不是撿到寶了?搖了搖頭,曹操腹誹了下,如是梁王劉暢之後,怎會落魄如此?想起世風不古,眼前這小子怕是順風扯旗,空口白牙說大話罷了,“小哥來歷果然不凡,失敬失敬,夜了,元讓莫要為難二人,讓他們也到屋內安歇就是。”說罷抬腳進了室內,沒走幾步,又回頭說道:“目今所處之地,乃是陳留高陽亭轄地,距離陳國不遠,陳王劉寵、陳相駱俊乃我大漢俊傑,擁兵十萬,大破黃巾,使得賊子不敢犯境,且陳王開倉放糧,賙濟窮困,遠近百姓多去投奔。二位小哥可慎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