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故技重施(第1/4 頁)
瀛洲國透過各媒介平臺宣佈了新一屆領導班子,第一項重要舉措先從查處貪官入手,然後實行教育改革。
瀛洲國民既不知道新的領導班子因何上臺,也不知道新領導班子有何舉措。查處了貪官就拍手稱快,改革通知下發了就按檔案各自琢磨。
一國利益如同一鍋粥,一地一校一學院一師門也都可做此類比。掌勺分粥的人自己分粥自己先領,又沒人監督,等到形成“模式”,變為“自然”的成規,便走出了一條旁人沒有走的路,走的人多了,自然更成了路。
情商高的人發現,要取代掌勺的人過於艱難,但只要和分粥的人搞好關係,那自己說不定也能多分點粥。慢慢地,情商高的人越來越多。粥分到最後,後頭的人還來不及施展自己的情商呢,粥已經見了底。
但他們無法質疑其中的公平性。他們嘟囔、抱怨、叫嚷,一肚子“負能量”。等到有人吶喊起來,好好的一鍋粥早就變成私產了,吶喊的人自然就成了餓著肚子的刺頭兒。粥沒分到,反倒成了破壞團結的人。畢竟掌勺的人和情商高的人“正能量”滿滿,其樂融融。
各大學的博士招收方式,由自主招生考試改為申請考核方式,需要學生自己聯絡心儀的博士研究生導師,然後附上兩封推薦信。也許這一項舉措初衷是好的,可實際招收過程的漏洞讓人匪夷所思。
看起來民主自由的政策與制度,實行起來就花樣百出。因為,新的申請政策的實行,建立在一個瀛洲國的傳統上,即,位高權重的人是道德高尚的聖賢。
瀛洲國自古以來的官員幾乎都是透過“學而優則仕”的路徑,入朝當官。官員致仕之前皆需先讀聖賢書,瀛洲國民似乎也就預設當官的人自己須為聖賢。一旦揪出貪官,往往舉國拍手稱快。貪官多了,“官”自然也就成了一般黑的烏鴉。官與民,成了一組對立。
或有幾個思考再深入的人懷疑起原本的聖賢書充滿虛偽,一由新文化運動而至大文化革新運動,整個瀛洲國過一段時間就會陷入一場巨大的混亂。
混亂總是悄無聲息地結束,瀛洲國的慣例就是閉口不談。無人懺悔,更無人再敢深入思考這種歷史脈絡中的思維方式。查處貪官就成了新的領導班子凝聚民心的神奇藥丸。
學生申請,導師選擇,原本可以讓有限的博士名額髮揮應有的作用。畢竟,一個博導,一年只招收一個博士。學生一旦出現心理問題,導師也會跟著“倒黴”。導師藉著申請時的初步印象,可以對即將報考的學生有初步的判斷。
這幾乎全部仰仗博導的人品、慧眼、好惡。
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時代的學術。瀛洲國大學曾經力爭避開政治,以保持獨立品格,但文化的發展、學術的賡續不是孤立的,它與世界局勢的發展、國家政治經濟的狀態之間密切相關。博導可以有個性缺點,也可以有觀點差異,只要人品境界禁得住考驗,能夠體現做人的某種原則,那百家爭鳴是好事。但如果博導是隻追求個人飛黃騰達,是見利忘義的道德殘疾,後果就不堪設想。
導師一旦是後者情形,那麼,所謂申請考核,實際上為索賄受賄之風大開方便之門,無權無財之家的子弟斷難登上學歷頂峰,整個師門將不會產生真正利國利他的研究成果。
圈地自重者、貪汙腐敗者都可以藉著光鮮亮麗的“學術研究”的旗號正大光明地大行其是。當“導師”可以憑論文著作的數量獲得“有才”之稱,對“識”“德”的考量卻依靠學生的主觀感受時,爭議就出現了。得到利益的,不會開口;利益受損的,必得損之又損,走投無路,否則絕不會暴露自己的博導。
瀛洲國教育改革的創新皮毛,沒有把野獸裝進籠子裡,以保持時刻監督和警惕,倒是權力、學術變成野獸的武器與庇護,道德變成原本就有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