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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這種坐姿更適合更大一點的德拉科,十六,或者十八歲。
至少那個時候他的眼裡已經能掩飾住自己的得意,就算依然頤指氣使,也是風度翩翩的。
就在哈利滿腦袋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的時候,德拉科突然側過頭,就好像回應哈利的注視一樣,看向了他。他灰色的眼睛裡似乎沉澱了什麼,就好像凝固的沼澤。
冷得就好像冬天湖面上的那一層冰封,水汽還在冰面下氤氳。
他側著頭,看著哈利,突然笑了一下。
在那個笑容下,哈利幾乎是有些狼狽地收回了視線,然後直接就轉過身跌跌撞撞跑上了樓梯。
回到房間裡之後哈利近乎脫力地倚著門,他的心一直在「怦怦」地跳,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他無法形容那個笑容,充滿了惡意的?不,並不是,只是好像帶著能洞悉思想的魔法,那一瞬間對視時交匯的視線,順著眼睛流向全身。
哈利不可控制地打了個冷戰,隨即眯起了眼睛。
——那是一種完全把人看透的、戲謔的目光。
公共休息室裡。
德拉科轉回頭,右手手肘支著椅子扶手,手掌攤開撐著臉。原本凌厲的眼睛眯了起來,像逗弄了貓咪一樣,就連笑容也變得懶洋洋的。
「你們玩吧,」他又笑了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可上去睡覺了。」
「晚安,德拉科。」潘西甜膩膩地說,「祝你做個好夢。」
德拉科頭也沒回地朝她擺擺手。
「不過,」她又說,「趁你還清醒的時候,我得問問,你和……嗯哼。」
所有的目光都因為這句話隱晦地看過來。
「用不著你們操心,一個個管好自己就行了。」德拉科的聲音冷得好像能掉出來冰碴。
德拉科的小皮鞋在樓梯上一步一響,他的步子很沉穩,就好像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裡的國王。
不過,這種沉穩,只維持在他推開他和哈利房門的前一秒。
燈光還盡職盡責地亮著,整個屋子簡單而整潔,他看的那本《透視你的敵人》還好好地攤開在桌上。說實話高爾和克拉布那兩個傻大個給他從圖書館借來這本書的時候他真是當本笑話書來看的,不過,似乎比笑話書來得有用一點吧。
德拉科嘴角噙著笑,環視整個屋子,哈利的斗篷和褲子搭在椅背上……他知道哈利沒有睡著,不僅僅是因為知道哈利剛剛上來,更是因為沒人比他更熟悉哈利的呼吸。
這種急促的、壓抑的呼吸,傻子都能聽出來是在裝睡。
德拉科的目光慢悠悠地移向床,但是卻看到了拉得嚴嚴實實的墨綠色幔帳——從來沒有拉上過的。
他嘴角的笑容僵住了,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幾步奔到了他的床邊。
——正如他所想的,兩張床之間的地方也拉上了厚厚的幔帳,一點縫隙不留!
德拉科哼笑了一聲,與之同時,哈利的呼吸也停滯了一下。
他伸手抓住垂在他手邊的幔帳,柔軟的法蘭絨在他的手心,癢癢的,讓他覺得很難受。
德拉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難受,只知道自己想把這礙眼的東西都扯掉。
他的手攥著幔帳,緊緊握著拳頭,同時也狠狠咬著牙剋制。
他想質問,想怒吼,但是或許真的面對面了,他卻又無話可說了……問哈利的傷怎麼樣了?不,這樣太像示弱了。德拉科默默搖頭否定。
但是總不能這麼僵持著吧。
可是……
德拉科攥著幔帳的手鬆開了,無力地垂在了大腿旁邊。
他拿出魔杖,指著燈,然後在一片黑暗裡無聲地說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