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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嚴肅,眼底卻是明晃晃的擔憂,不過那時冷芳攜正在看沈質,等他轉過身來時,只看到了易閣老的背影。
明明一直以來,常常聽聞易積石與冷芳攜二人交惡的訊息,冷芳攜被置入攬雀宮時,易積石還曾當庭辱罵他。如今看來,易積石非但並不厭惡冷芳攜,好似對他還有情誼。
古怪,真是古怪。
出門前咽的小餅早已消化,駱希聲肚裡空空,卻吃了一肚子瓜。原本無聊至極的朝會,似乎也平添幾分樂趣。
沈質先以鏗鏘一句定了冷芳攜的罪,再分列逐條陳述罪狀,證據詳實、文采飛揚,顯然醞釀已久,幾乎未斷一詞,一氣呵成。
若不是彈劾奏摺,該是一篇流暢的佳作。
說完後,沈質伏跪於地,雙手端持象牙朝笏,聲音沉穩:“乞賜聖斷早誅奸險巧佞、專權賊臣以清朝政。”
殿內一時寂靜無聲,天成帝端坐上首,身著明黃袞袍,腰束琥珀,十二旒靜懸,幾乎辨不清表情,只看到一個下巴。
但以天成帝的從容姿態,想必對沈質的彈劾毫無驚慌,且心中早有成數,任沈質用語之嚴酷,也未改變對冷芳攜的偏愛。
果不其然,他側頭看向文官之首,溫聲問道:“冷愛卿,你可有話要答?”
此前他與朝臣奏對,聲音雖不算寒冷刺骨,也能稱得上冷若冰霜、極富威嚴,弄得朝臣戰戰兢兢、不敢懈怠。可物件換成了冷芳攜,只是問一句話,聲音便如冰遇火,柔和悅耳,聽得駱希聲嘴角微撇,心道陛下你這樣盛寵,難怪大家對他不滿。
冷芳攜先是笑了笑,盯著沈質看,懶洋洋地回擊:“大理寺舊案堆積,前次柺子案鬧得沸沸揚揚。沈大人不專心斷案抓賊,卻花大力氣為難我一介小人物,真是榮幸。我被如何攻擊為難且無所謂,百姓們可還等著大人伸冤,還請沈大人為生民計,暫且放我一把。”
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沈質管得太寬!
敢在朝會之上,陛下當面言辭如此放肆,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天成帝與冷芳攜笑談幾句,輕飄飄將此事揭過。
嘶……
精心準備的奏章全數被駁回,還被冷芳攜當庭言語擠兌,駱希聲不敢想象自己頂頭上司有多生氣。不過沈質的修養顯然很好,起身回到佇列時神情堪稱平靜,一點也瞧不出憤怒的顏色。
也是,這不是他第一次彈劾冷芳攜,自然也不是第一次被駁回,只看冷芳攜現今如日中天,就可知從前彈劾的結果為何了。再是脾氣暴躁之人,多次遇到同樣的事,估計也習慣了。
這一茬堪稱整個朝會里最精彩的一幕,看得駱希聲精神煥發,下朝出殿時,一點也瞧不出剛來時的昏昏欲睡。被少卿調侃趁著朝會偷偷補覺。
少卿說有事先走一步,估計是與同僚約好吃飯。在大理寺裡通常找不到他,偏偏能在京城各大酒樓裡碰到,不得不說真是滑稽可笑。
駱希聲獨自一人,綠色官服在一眾朱紫中極為顯眼,惹得不少人投以注目。他泰然自若,不因參加了次朝會,親眼見到了皇帝而飄飄然,始終記著自己的身份,心頭想著昨日擱置的案子,打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了結了。
卻看到沈質自身側走過,徑直朝冷芳攜的方向去。
駱希聲腳步一頓,心道,此事與他無關,未免牽連到他,還是快些離去。
心裡這樣想,腳步反而放得更慢,駱希聲偷偷跟在他們後面,見沈質大步流星到冷芳攜背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肩頭,兩人就此停住。沈質只是掃了一眼,冷芳攜身邊的幾名御史便識趣地退開,讓出兩人談話的空間。
我這是害怕二人矛盾激化,冷芳攜被打了。那樣漂亮的臉,被打了豈不可惜。
駱希聲這樣想,藏在一株古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