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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皺成個啥樣!”孫嫻笑道,“沒花幾個錢,那是孔雀牌二六式的,早就停產啦!這是我跟你王嬸兒買的二手的,折了一半的價呢,划算!”
那張門票還在口袋裡摩擦他的神經,梁也思緒全亂,問:“為啥要買這個啊,媽?”
“哎,你不是馬上畢業了麼,到時候進貨送貨啥的,你騎著方便。”孫嫻頓了頓,“再就是……之前老催你找物件,給你催急眼了是不?是媽不好,媽錯了,對不起啊,兒子。”
孫嫻笑得討好,梁也心裡泛酸。
“哪兒的事兒,我都忘了。”梁也扯謊,又看了一眼外邊停著的車,“就算折了一半也挺貴的吧,我拿去給人退了。”
孫嫻趕忙拉住他,“你這孩子,我不也是為了省錢麼?現在你讀著書,咱小賣店進貨都是僱的人,等你畢業了,有車了,咱就可以省下這份人工錢啊。”
進貨哪裡是僅靠一輛腳踏車就解決得了的事兒,梁也知道,孫嫻這樣說只是為了讓他留下車。
他昨晚對母親的態度究竟有多差,才讓她能狠心買下這輛二手腳踏車?當年要給她買輪椅也是費盡口舌,孫嫻說自己說扶著牆扶著桌子也能走,再不濟爬兩步,費那錢作甚。
“行,那就謝謝媽,我好好努力啊,到時候給你買小汽車開,再讓你坐飛機,坐遊艇,帶你環遊世界去。”
“哎你真是,整這些幹啥呀?媽不指望你賺多少錢,咱過安安穩穩的就成,啊。”
梁也接受了那輛腳踏車,卻沒能接受自己。
不久前父親的祭日,孫嫻上完香,在供臺前跟父親說了好久的話。那些話句句不一樣,意思句句相同,都是:咱兒子會過上安安穩穩的一生。
時至夜半,梁也仍然未眠。
梁家小賣店就一個廳和一個簡陋的隔間,炕在廳裡,冬天睡炕,父親的供臺抬眼就能望見。
他還記得那天的血,記得村裡的孩子跑過來叫他說“梁也哥,你爸死啦”的時候,他手中的那幾本書是如何掉落在地上。
那是他十分珍視的課本,那天以後,他再沒撿起來過。
梁也沉沉嘆了口氣,攢緊手中拿了很久的鋼琴門票。經過今晚,這是無論如何他都是不能收的了。
孔雀牌二六式腳踏車不會通往自由王國,只會駛向名為“安穩”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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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梁也來到班上,明顯覺得氣氛不對。
平時這幫猴子連上課的時候都敢鬧騰,今兒倒是個個比鬼還安靜。
梁也看了眼張安,收到一個鄙夷的眼神,頓時明白因何而起。
一整天過得都沉悶,梁也忍到放學,打算跟張安說清楚。
班主任又拖堂,在講臺上訓話:“臨近畢業了啊,你們都清醒點兒,別一天吊兒郎當的。雖然現在產定銷的模式變自產自銷,國營廠的效益都不好,但不進廠你們還能幹啥?只能喝西北風!”
吊兒郎當慣了的人哪裡正經得起來,照舊頂嘴:“中專的,廠二代的,都把名額包圓了,誰要我們啊?”
“我看不如到溫暖的南方去,哪兒不是畫了一個圈麼?總比擱廠裡天天打螺絲強吧!”
“是啊,梁也,你要不要去啊?”張安忽然接話,“我聽說啊,你相好他爸在那一塊兒做生意,你出賣出賣色相,讓兄弟們都吃上一口肉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除了講臺上發懵的老班,誰都聽得一清二楚。
梁也給聽笑了,老班在臺上他不想鬧大,想私下解決。
老班囉嗦半天,梁也那股火本來不大,硬生生給憋大發了。
等老班終於結束演講離開教室,梁也直接走到張安座位旁說:“有啥咱倆現在說清楚,別沒事兒瞎扣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