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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身後無人,似乎有些失落。
梁也知道她在找楊今。
五年前楊今不告而別,後來孫嫻也問起過楊今的去向,梁也只是避重就輕地說他去澳門讀大學了,沒聯絡了。
當時孫嫻就表達過不捨,說楊今是個好孩子,我也喜歡他,末了又說,最開始我就說吧,咱和人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吶,你們做朋友總是會走散的。
“人回去了。”梁也接過水杯放好,“只是回來出差,還有公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孫嫻緩緩眨了一下眼,表示知道了。
梁也沉默地看她很久,輕聲問:“媽,這病,咱去大城市看看好嗎?”
孫嫻眼睛閉上了,緩緩搖頭,最後張口艱難地說:“……回家吧。”
梁也坐在病床邊,沉默地看著母親。越來越蒼老的母親。
五年裡,他多次勸過母親到哈爾濱來跟他一起生活,他好照顧她,但母親總是不願意。
老家的親戚說,她在村裡每天其實過得很開心,村裡熟人多,又都因為父親的事兒很尊重她,今天去這家打牌,明天去那家嘮嗑兒,比在哈爾濱見不著人氣兒的好。
而且父親葬在那裡了。村裡人說,天氣沒轉涼的時候,母親時不時就會去父親墳上坐一坐,什麼也不幹,就是靜靜地坐著。
父親,母親,十二歲時稻田裡的血,從此散亂的一生。
苦難其實只是人生的一種形狀,父親的死過去十多年了,再怎麼遺憾,再怎麼憤懣,他也只能接受,只能朝前走。可是當這一切與楊今聯絡在一起的時候,一切又都變得那麼不可控起來。
沒想到,五年前他就懷疑過,甚至排除過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梁也又勸:“媽,您別擔心錢,錢不是問題,我能有。”
“……回家。”病床前的孫嫻又搖了搖頭,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握住梁也的手,無力的、懇求的。
梁也別過眼,輕輕闔上。
剛才在醫院門口,楊今告訴他那些事的場景又在他眼前浮現,釀造十餘年的苦楚被揭發,變成楊今說話時口中噴出的白氣,輕飄飄地遊蕩在哈爾濱的空氣裡。
哦,原來他等了他仇人的兒子五年。
梁也回過頭,再次看向母親。
從小到大他沒有求過母親什麼,這五年母親不想回哈爾濱住他也尊重她的選擇,可是此刻,他忽然非常害怕母親離開他。
他握著母親的手說:“媽,去看看吧,求你了,你走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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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其實不抱希望的,但孫嫻出院在他店裡住了一週後,忽然對他說,兒子,那咱就去上海吧。
沒要去之前,梁也對上海一點兒概念都沒有,這下要去了,上海就在他腦中長出了輪廓——那是楊今生活的地方。
楊今是什麼時候去的上海的?是五年前直接去的嗎?是畢業後去的嗎?他在上海有人陪伴嗎?他如果一個人生活,有人給他煮飯嗎?廚藝長進了嗎?別像以前似的,煮個面都煮得亂七八糟。
梁也在心中罵了自己一句髒話,命令自己不要想這些,多麼不孝。雖然楊今與父親的死沒有直接關係,但心中那一塊疙瘩怎麼都下不來。
楊今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五年前他們在一塊兒的時候,楊今就知道嗎?還是楊今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才不告而別的?那為什麼不能告訴他再走,又為什麼瞞了他五年突然回來告訴他?
“又發呆呢,這周你總髮呆,想啥呢?”孫嫻的聲音叫醒他。
梁也回過神來,看到母親就想到父親,想到父親就想到曾經認識楊今之後磋磨的七年,都是不該的虛妄。
梁也說:“媽,沒事兒,想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