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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微微抬著頭，喉嚨一陣火辣辣的疼，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張了張嘴。

&ldo;我並不是想救你。&rdo;

女孩打斷，俯視著他，面無表情，在這種地方任誰也無法做出正常的神情。

她像是在回憶著什麼，黑色的眼睛空洞洞的，猶如黑色的漩渦，小男孩差點被那越轉越快的漩渦卷進去。

女孩看著小男孩被撕得破爛的衣裳，目光微微閃動，小男孩甚至來不及捕捉她那一閃而逝的情緒究竟是什麼，女孩已冷淡地開了口。

&ldo;這種地方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不管你現在幾歲……&rdo;

女孩抿了抿嘴角，伸出手，小男孩下意識退了一步。女孩怔了怔，慢慢收回手，並未對他的行為投以任何不滿。

&ldo;你適應得還挺快。&rdo;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小男孩這才意識到對方只是想替他整理衣裳，對於自己剛才忘恩負義的行為感到淡淡的愧疚。

女孩沒有再搭理他的打算，甚至連多餘的目光也沒有再給予他，轉身便向巷子更深處走，腳尖踢到某個硬東西，她沒有低頭檢視，彷彿習以為常，抬腳毫不猶豫跨了過去。

小男孩卻不然，目光落在地上的東西上，喉嚨頓時一噎。

那是幾塊零散的白骨，上面甚至還粘著幾縷發白的東西，小男孩只看了一眼，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藍色的眼底只剩下一片平靜。

他跨過零散的骨頭，隨著女孩而去。

亦步亦趨的身後靈叫女孩不耐煩，拐了兩個巷口，她終於受不了地轉過身，直白而惡毒地開了口。

&ldo;你跟著我幹什麼？我沒有肉餵你。&rdo;

小男孩立刻想到剛才的骨頭，胃裡一陣噁心，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不太習慣地咳了兩聲，鎮定得彷彿剛才情緒上的慌亂並不是他本人。

&ldo;我，有用。&rdo;

&ldo;哦？&rdo;女孩還是沒什麼表情。

小男孩垂下眼，回憶片刻，緩慢而清晰地開了口。

&ldo;你剛才帶我跑進這個巷子之前停頓了一下，你本來是要去另一個巷子，但是臨時改變主意進入這裡。&rdo;

女孩子的眉頭微微挑了起來，不置可否。

小男孩於是繼續說：&ldo;從進來開始，我們一共跑過六個巷口，剛才你又走了兩個，一共走過八次巷口，但是其中有兩次巷口是相同的。&rdo;

女孩眉目沉了下去：&ldo;你怎麼知道有兩個是相同的？&rdo;

&ldo;我記性比一般人好。&rdo;小男孩直視著她的眼睛，絲毫不避諱她宛如針扎的打量，&ldo;大哥一直刻意鍛鍊過我的記憶。&rdo;

女孩嗤了一聲：&ldo;你大哥對你還真好。&rdo;

好到能讓他進到這個鬼地方。

小男孩神色不變：&ldo;大哥並不知道我在這裡。&rdo;

女孩扯了扯嘴角，不打算就&ldo;大哥&rdo;這兩個字繼續進行話題。

小男孩察言觀色的能力相當彪悍，即便女孩臉上烏漆嘛黑，他依然能瞧出她的滿不在乎。

但他沒有辯解，只是逕自就先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

&ldo;雖然你明知道有兩個巷口是走過的，可是你沒有停頓，仍然走了過去，這個地方有很多巷口，你卻偏偏走了兩遍同樣的，這只能說明……&rdo;

小男孩舔了舔嘴唇，在女孩&ldo;你繼續說啊&rdo;的目光下，張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