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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也放下手裡的書,轉過身和她面對面。
黎家貞很快開口:&ldo;他來找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rdo;
陸時知道黎家貞說的是周天明,他沒有遲疑,很平靜地回復她,&ldo;如果我告訴你,你打算怎麼做?&rdo;
黎家貞沒有想到陸時會這樣問她,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只知道她的兒子還小,不適合獨自去面對這樣的事情,可她發現陸時似乎想得比她明白。
在她沉默的間隙,陸時再次開口,&ldo;媽,你們已經離婚了,但他是我爸,至少他做了我十幾年的爸爸。&rdo;他對&ldo;父親&rdo;這個詞最初的認知來自於周天明,而不是陸啟年,他第一次寫&ldo;我的爸爸&rdo;的命題作文,寫的也是周天明。最初的十幾年,他並不知道有陸啟年的存在,他把所有應該給父親的情感全部給了周天明,儘管後來他做了那麼多不盡責的事情。
陸時頓了一頓,繼續說,&ldo;所以,他來找我,是他跟我之間的事情,你不用管。&rdo;
黎家貞覺得眼眶疼得厲害,她蹙了蹙眉,道,&ldo;但是阿時,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不是你一個人可以解決的,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找我商量,別總想著一個人扛,明白嗎?&rdo;
陸時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垂眸點了點頭。
黎家貞看著他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放到陸時的書桌上,她說,&ldo;這裡面是三萬塊,你明天拿去還給沈珺。還有,你跟沈珺到底怎麼回事,我以為上次我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沈珺和陸楊……&rdo;
&ldo;媽。&rdo;陸時出聲打斷了她,&ldo;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麼做。&rdo;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分猶豫,似乎早就想明白想清楚了。
黎家貞有些詫異,從陸時懂事以來,他看待大多數事情的態度都是淡淡的,小學時,面對別的小朋友非要不可的玩具,他不吵也不鬧。初中時,考試考砸了,連老師都替他著急,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提的大多數要求,陸時基本都會答應,很少會跟她唱反調,對比其他孩子,他真的很讓人省心。
可這次沈珺的事情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黎家貞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一想也許陸時正到了所謂的叛逆期,講多了反而適得其反。這個年紀心性未定也是正常的,況且陸時做事向來都有分寸,所以最後她只叮囑了一句,&ldo;總之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你專心學習,有什麼事情都等考完試再說。&rdo;
陸時再次沉默地點了點頭。
黎家貞走後沒多久,陸時就接到了沈珺的電話,顧左右而言他地問他在做什麼?陸時告訴她在看書。她的語氣就輕鬆起來,說,&ldo;那你猜我在做什麼。&rdo;
陸時很認真地說:&ldo;我猜,你在給我打電話。&rdo;
&ldo;討厭你。&rdo;沈珺咯咯笑,說,&ldo;我在刷題,剛才看明白了一道白天沒搞懂的題,真是太不容易了。&rdo;
因為這樣的小事也可以滿心歡喜,真的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陸時說,&ldo;沈珺,別太累了,早點休息,學習的事情要循序漸進。&rdo;
沈珺嘀咕,&ldo;陸老師,你怎麼跟我媽一個樣,盡扯我後腿。&rdo;
陸時輕笑。
兩人又閒扯了一會兒才結束通話電話。
陸時開啟書桌的抽屜,裡面有一本《三國演義》的連環畫,還是小時候黎家貞給他買的,放到現在已經有些陳舊,紙頁都泛黃了。他把那書拿出來,快速翻動,在期中兩張書頁間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