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第1/4 頁)
鍾海濤和張大中已經將輪胎裝好了。鍾海濤從劉蘭蘭將手中接過報紙看了看,很不以為然,他認為,這段話作為文章的開頭,也很平常,但礙於蘭蘭的面子,還是認真地看了幾遍。
姚昌盛等人看到劉蘭蘭讓鍾海濤將報紙上的一段話背下來,又起鬨起來了:“我說蘭蘭,不僅要當海濤的師傅了,還想當他的文化教員了?”
“去去去,幾個小毛娃子,嘴邊沒毛,辦事不牢。”劉蘭蘭大聲說。
幾個人又大聲鬨笑起來。
看見鍾海濤把報紙遞給自己了,劉蘭蘭又問了一遍:“海濤,那段話背下來了嗎?背下來了我就把報紙燃火了!”
“已經背下來了,又不長,也不拗口,很容易背下來的。”鍾海濤回答。
聽鍾海濤的話,劉蘭蘭這才將報紙放在廢棄的柴油上蘸了蘸,點燃起一堆紅柳根。
太陽出來了。
有了太陽的光芒,塔里木農場的初冬讓人感到並不太冷了,只有早晨氣溫低,感到很清冷,但冷得讓人有精神。新鮮空氣吸進肺裡,清清涼涼的,如喝了冰水般沁人心脾。田野裡已沒有秋的景色了,只有收穫後留下的一大片的枯黃。拾花的最佳時間是在早晨,隨著早晨溫度的降低,拾花收尾工作進展得更慢了,因為吐絮的棉花已經拾完了,剩下的都是些沒完全吐絮的,得剝開棉殼才能摳出裡面的僵花,再加上冬灌也全面展開了,所以越是到了最後面,拾花的難度就越大。
李春華家裡沒人幫助做拾花收尾工作,劉蘭蘭看到鍾海濤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後,檢修好機車後,就帶著他和張大中一起,到李春華的地裡幫助進行棉花掃尾工作,這使得李春華的拾花進度也能跟得上三分場的拾花進度了。
因為沒有風的緣故,塔里木盆地的冬天,冰冷的雲層始終瀰漫在天空中,好像伸手就能抓住似的。如果積累得太厚,便會有一場雪。雖然氣候乾燥不會感覺太冷,一旦下了一場大雪,再加上狂風的助威,讓人感到空氣像窒息了似的。塔里木的冬天有時在冷冷的寒風,厚厚的白雪,茫茫的晨霧,瘦瘦的山水中凋零著,徘徊著。
方銳的心情也像這久久不散的寒冷空氣包圍著似的,儘管劉思佳丟下面子、放下架子、想著法子讓方銳開心些,也無法驅散她心頭上的寒意。方銳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但她的內心深處知道,即使自己和夏侯雨結婚了,要想真正忘記鍾海濤是不可能的。同時,她也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離開了鍾海濤後,劉蘭蘭就有可能進入鍾海濤的生活空間了。每每想起劉蘭蘭那急匆匆地衝進辦公室替鍾海濤說情並不允許別人調整到她機車組上的情景,心裡就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方銳似乎又說不上來。
如果說鍾海濤幸運的是有劉蘭蘭的幫助使他從失戀的陰影裡走出來,那麼方銳幸運的是有劉思佳這樣的女人幫她解脫失去鍾海濤的痛苦。
這天是星期天,方銳又在心事重重地想著問題,劉思佳進來了。看到方銳的精神萎靡不振的,估計她又在想著往事了,便笑眯眯上前拉著她的手說:“走,方銳,陪阿姨到醫院去看看我們家的一個朋友,也好散散心。”
方銳知道如果不答應也不好,畢竟,劉思佳是長輩,還算是自己的老師,又是五一農場黨委常委、政治部主任夏侯霖的妻子,對自己的照顧也算無微不至了。
雖然有些不太情願,方銳還是起身拿起一件風衣穿上,跟著劉思佳出去了。
劉思佳帶著方銳要去看望的病人是一位已經退休了的老幹部,名叫尚國林。“文化大革命”時期,尚國林為了幫助夏侯霖,還捱過一頓毒打。
那一次,劉思佳用玉米麵做了一點餃子想送給正在牛棚裡改造的夏侯霖,可她想了很多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