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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珂肩膀一鬆,暫時放了心,重新圍上他的大花圍裙,一邊看著灶臺上燉著的烏雞湯一邊說:「秦悅,宋律一直對他們那麼好,該幫的都幫了,誰能想到竟是這個結果。」
秦悅眉頭緊鎖,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這件事情徹底解決之後,我想帶阿寧回寧海,麗景商貿這邊的法律服務就辛苦趙律了,我不能再讓阿寧離開我半步。」
「跟我就別客氣了,你上樓陪宋律吧,他這時候身邊不能離開人的,飯好了我叫你們。」趙珂說。
秦悅點了點頭,還不等他上樓,就聽見樓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聲音是從宋景寧臥室的方向傳出來的。他和趙珂對視了一眼,兩人一前一後急急忙忙往樓上跑,趙珂手裡的湯勺都來不及放下。
「阿寧……」秦悅推開宋景寧臥室的門,人不在,床邊的椅子翻倒在地,立在床頭的輸液架上連著的輸液管還在輕微地晃動著,一道血痕淋漓在地板上,血點子一直延伸到衛浴間的方向。
「嘩嘩—嘩嘩—」從浴室裡傳出了花灑的聲音。
秦悅走過去敲了敲浴室的門,裡面沒人回答,他隔著門喊道:「阿寧,你沒事吧,我進去了。」
趙珂識趣的沒有跟進浴室,站在外面等,浴室裡水汽蒸騰,就見宋景寧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他穿著衣服抱著手臂坐在浴缸裡,花灑當頭淋下,他卻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睛黑沉沉的毫無眸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
還好剛才家庭醫生已經提醒過他了,宋景寧病重的時候可能會意識不清。秦悅關了花灑,不敢立刻動他。
三角浴缸很大,宋景寧渾身濕透縮在角落,將頭埋在臂彎裡,像一隻在大雨中受了驚嚇獨自療傷的鹿。
秦悅赤腳邁進浴缸,跪在他身前,輕聲問:「阿寧,你怎麼了?你抬頭讓我看看你。」
宋景寧還是沒有動,秦悅試探著抱他,可剛一碰到他的胳膊,他就好像被電擊了一樣,身體驟然一抖。緊接著抬手將秦悅推開,秦悅腳下一滑坐在了浴缸裡。
宋景寧緩緩抬眸,眼尾因為高燒而明顯發紅,布滿血絲的眼睛好像在看著秦悅,但眼中又空無一物沒有任何聚焦。
高燒,劇痛,渾身無力,這種感覺讓宋景寧恐懼,他好像又回到了某一個黑暗至極的時刻。
就像在噩夢中,不斷地重複著的同一個場景。有人把他按在地上,一腳一腳地猛踢他的心口,那力道就是要將他置於死地。
他獨自一人在劇痛中躺在冰冷的地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他已經想不起來那些人都是誰,但絕望感清晰得彷彿刻進了靈魂深處。
不能再等了,秦悅從浴缸裡坐起來就要把宋景寧抱在懷裡:「阿寧,我是秦悅,我抱你出去換件衣服。」
「啊—」宋景寧根本沒清醒過來,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危險來臨時他本能地反抗,抓起一個裝著沐浴露的玻璃瓶用力砸了下去。
宋景寧砸完就脫了力,緊接著,「啪」的一聲響徹空寂的浴室。沐浴露的瓶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他整個人滑進了浴缸裡,幾近昏厥地閉著眼睛急促地喘息。
秦悅顧不上自己額頭上的傷口,急忙上前將宋景寧濕透的衣服都脫掉,用浴巾把人裹著從浴缸裡抱了出來。
「趙律,給阿寧拿一套衣服,他身上都濕透了。」
「好,哎?秦悅你額頭怎麼……」趙珂話沒說完就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宋律是不是又不認人了?我媽跟我說過,宋律身體不好,這算魂遊天外,她讓我回去上墳的時候跟家裡的祖先念叨幾句,保佑保佑就好了。」
「謝謝你……嗯?阿寧是我媳婦兒,要念叨也是我回家唸叨去,你念什麼念,又不是你們家人,你們家祖先管得著嗎?」秦悅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