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義深重道阻長(2)(第1/2 頁)
虞槿笑笑,剛剛在那熔岩之中,他感覺到全身都已融化成漿,他想著今日必然命喪於此。哪知他竟然又浴火重生了。而這一次,他變成了一隻真正的鳳凰。其實是鳳還是狐,他不在乎,最重要的是他還活著。騰空而上,他感到全身都充滿力量,迎風呼嘯,他看到了巨石上悲傷的華瓔。於是他落下了,在他身旁。
二人終於相視一笑,華瓔並未解釋剛才為何將虞槿打落,而虞槿似乎也忘記了這事。他們互相致謝,盤旋飛昇繼續往上,終於在一處平坦安全之地歇落。兩人長身玉立,站在高處,只有風聲獵獵。
華瓔率先打破了沉默,“舒兄果然不是尋常人。”
“如果我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我是一隻鳥,你會相信嗎?”虞槿答道。
“舒兄說什麼我都是相信的。”華瓔看著虞槿,從前他就想,這人若是凡人,那也不是平常的凡人。從秦獄出來,他並不是見人就相信的。就算是對他有恩的兄長,就算是血脈相連的父親,他也只是因為常懷感恩之心而待他們與眾不同。而對於虞槿,他卻有一種難以言明的信任感。
虞槿突然想起那地圖,找了找,竟然還在,原來那看起來破舊的紙張竟是特製的,熔岩也未曾將其腐蝕。
“這圖是你故意給我的吧。”虞槿說。
“其實也不全是,一開始我也是有私心的。只是後來見你要獨自去冒險,所以沒忍心要回來。哪知陰差陽錯,竟讓你找到了失傳已久的另外一張圖。”
“原來你早就知道還有另外一張圖?”虞槿有些意外,難道自己的一切際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倒不是。我只是猜想可能存在另外一張圖。因為這張圖單獨看起來其實並不是那麼準確。我想到的是一張更精確的圖,而不是兩張對照才能看懂的圖。”華瓔如實答道,“既然舒兄對這圖如此感興趣,不如就留給你吧。想必舒兄這一路已經見過荒月族的人了。”華瓔問道。
“荒月族?”虞槿不解,四海八荒,他從未聽說過。
“就是那些世代住在這餮山之中,為辛玥兒擔水,終生沒有自由,終生不見陽光的山洞人。”華瓔語氣之中有明顯的同情。
原來如此,虞槿想起了朱楓和薛瑛,想起了那山崖之中的一雙雙眼睛,想起了月夜下那棧道上排著佇列的擔水人。原來他們叫做荒月族,在月光下荒蕪一生,這名字可真貼切。虞槿想了想,便將此行所見一一將給了華瓔,華瓔一邊聽,一邊解答虞槿偶爾冒出的問題。原本虞槿心中已有大致判斷,然而,當這些判斷真的得到證實之時,他不免還是有些震驚。這餮山之上,原來藏著這麼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那你知道什麼是聖嬰嗎?”虞槿的腦海中浮現了那個孩子的面龐,她現在怎麼樣了?或許自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聖嬰?”華瓔嘴角的笑容凝固了。或許是因為他在這裡見過許多血腥恐怖,有時候對於一些事情他都感受不到恐怖,只是在夜深人靜省悟之時才能感覺到不妥,他常想他已經被同化了。
唯有“聖嬰”是他永遠邁不過去的檻兒。
他第一次親眼歷見之時,他忍不住嘔吐。可是大哥告訴他那些都是意外死亡或者飢寒死亡的孩子,他們買來屍身,反而給了他們父母一條生路。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這些孩子是用來當作溫床的。至於怎樣做,他覺得虞槿還是不知道的好。經歷的越多越覺得,有時候是善良與仁愛限制了一個人的想象。但凡是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想到要將花籽種在活人身上,更別提是孩童。花籽吸收活人的營養,在合適的溫度萌芽長大。種子生長越快,吸收營養越多,孩子為了活下去不斷進食……到最後,他們變成了一個個大肚子的怪物,那些種子最終從那裡長出,生命越是頑強的孩子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