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1/2 頁)
但很快,他就被搞得懷疑人生。
可男人又不能輕易說「不行」,尤其是在他畢生對手段逐弦面前。
於是為了逃避,他把空閒時間傾斜到工作上,快馬加鞭推進手裡的音樂平臺專案,回家倒頭就睡,杜絕一點可乘之機。
再然後,他乾脆徹底不著家了。
加班太晚直接住公司,假期搬到熟人承建的大廈工地,美其名曰:方便向駐紮的工程師實地討教。
就這樣整整一週沒見姓段的禽獸。
直到某天晌午,他正戴著黃色安全帽,在磚頭壘成的簡易窩棚裡請民工們吃豪華版加肉盒飯,剛扒拉完最後一口,就灰頭土臉地被段逐弦從工地抓走,去拜訪段老爺子。
車上,江杳一臉莫名問段逐弦:「怎麼不打聲招呼就拉我去見你爺爺啊?」
段逐弦淡道:「五天前,我讓林助通知你回家一趟,你沒回。」
江杳眼珠向上滾了滾,稍加回憶,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林助的原話是:「段總說有事要辦。」
他當時屁股還疼著呢,以為段逐弦所謂的辦事是辦那檔子事,隔著一個林助又不好多問,所以就沒理。
思及此,江杳耳根子一熱,默默轉頭看向窗外,心說都怪段逐弦這個衣冠禽獸,把他純潔的心靈都給帶壞了。
過了一會兒,他掏出手機,悄悄把頂著飄雪水晶球頭像的段逐弦從微信黑名單裡拖了出來,暫作保釋處理。
段宅坐落在郊外半山腰的地方,祖傳下來四進四出的大院,從進大門到住宅屋,汽車還得再開一段路。
路兩邊栽著蒼黑的古柏,如同忠誠的衛兵般鎮守在沿途,遮天蔽日,叫人說話的聲音都大不起來。
下了車,有個管家模樣的白鬍子老頭沖段逐弦半鞠一躬,喊了聲「少爺」,跟演電視劇一樣。
江杳聽得牙根冒酸氣。
難以置信都21世紀了,菱北這座大都市居然還有封建氣息如此濃厚的地方。
他生怕這位老人家下一句就要喊他「少夫人」,在對方看過來之前,連忙搶過話頭先行問好。
不遠處,碰巧有個男人被保姆送出住宅門,隨後坐進停在門口的轎車。
如果沒看走眼,應該是前陣子剛退休的市長,江杳以前跟著他爸見過。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即將面對的,不僅是段逐弦的爺爺,還是菱北數一數二的企業家、如今手握江家命脈的人。
連前市長都要親自登門造訪,他一個沒權沒勢的小輩,居然一點準備也沒有,就這麼糊裡糊塗跑來拜見。
江杳想了想,不禁起了退縮之意,腳步也放慢了許多,慢慢落到段逐弦後方。
「那個……我突然想起我沒帶見面禮,要不你先去,我改日再來吧。」
「我替你準備好了。」
走在前面的段逐弦晃晃手裡拎的禮盒,像是長了後眼睛一樣,另隻手往後一撈,精準握住江杳的手,把某隻企圖溜走的小狐狸拽到自己跟前,踏進玄關的剎那,堂而皇之將四根手指插進江杳指間。
江杳低頭,錯愕地看著十指交握的兩隻手,硬生生把進門頭兩步走成了順拐。
再一抬頭,便和太師椅上身著中山裝的段老爺子打了個照面。
段老部隊出身,儘管如今八十多的高齡,也依舊藏不住周身的肅殺之氣。
江杳本就心裡沒底,被那雙鷹隼般的渾濁眼睛盯住,更是渾身不自在,就連身邊道貌岸然的段逐弦都變得和善可親了起來。
屋子裡燃著香,供著神,氣氛有些陰冷,江杳下意識地貼近了段逐弦。
段逐弦捏手提醒:「叫爺爺。」
身旁的青年立刻牙牙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