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第1/2 頁)
江杳臉一黑,眼底還真閃過一絲憂慮。
他用力掐住段逐弦的下巴,威脅道:「你最好給我快點好起來,要是燒傻了,我馬上就把你踹了,誰要跟個傻子過一輩子?」
漂亮飽滿的唇,往外吐著兇巴巴的話,卻像摻了蜜一樣。
原來江杳想和他過一輩子。
段逐弦唇角淺淺彎起一個弧度,沒讓江杳察覺。
江杳不知道燒成這樣是什麼感受,只好先把段逐弦扶回房間,畢竟沙發睡著肯定難受。
段逐弦沒什麼力氣,上樓的時候,一半力道都壓在他身上,火熱的身軀籠罩在他身側,散發出的溫度比夏天的火爐還要霸道。
把人弄上床後,江杳顧不上滿頭的汗,趕緊上網搜尋退燒方法,然後擼起袖子打了盆冷水,往裡面加冰塊,毛巾浸透冰水後,擰乾敷在段逐弦額頭上。
暫時安頓好段逐弦,江杳走到露臺上,給段逐弦的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
醫生說段逐弦最近工作強度太高,休息不足,前兩天就有點著涼低燒,但按照段逐弦的體質,應該很快就能自愈,他也沒想到會演變成高燒。
江杳愣了愣,大概知道這高燒是怎麼來的了。
明明自己生病了,大冷天地還把外套給他穿,又陪他淋了半小時的大雪。
傻子。
江杳暗罵一句,又事無巨細地諮詢了家庭醫生其他注意事項,得到「可以先居家休養看情況」的答覆後,才終於放下一半心,去給段逐弦準備退燒藥。
露臺門開啟,段逐弦看見江杳握著手機急匆匆走進來,根本來不及看他一眼,便大步離開臥室,旋風一樣刮來又颳走。
他從沒見江杳這麼匆忙過。
明明是活得最瀟灑恣意的人,卻偏偏被他牽住手腳,打亂陣腳,過去的十年是這樣,眼下亦是如此。
他心中忽然酸軟得厲害。
這麼好的江杳,他剛才還壞心眼地逗人家,故意看那張驕矜漂亮的臉為他寫滿擔憂,要不怎麼說他這人道貌岸然、不是個東西呢?
幾分鐘後,江杳端著玻璃杯和藥丸返回臥室,見段逐弦閉著眼,明顯是在裝睡,便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大郎,該吃藥了。」
段逐弦睜開眼,乾燥的唇動了動:「娘子在外面有人了?」
江杳挑挑眉:「你就說吃不吃吧。」
「吃。」段逐弦坐起身,接過江杳手裡的藥丸,就著幾口溫水仰頭嚥下,「毒藥我也吃。」
江杳翻了個白眼:「有病。」
但這兩個字對段逐弦毫無殺傷力,因為段逐弦這會兒確實有點大病。
在江杳的指揮下重新躺回去,段逐弦道:「別管我了,去休息吧。」
江杳「嗯」了聲:「你睡著我就走。」
退燒藥有安眠成分,沒過多久,段逐弦就進入了輕度睡眠。
高溫讓段逐弦的嘴唇起皮乾裂,本就淺淡的唇色更是蒼白得嚇人,江杳看不過去,便用棉簽蘸水給段逐弦濕潤嘴唇。
但他從小飯來張口,是被家人寵大的,根本不會照顧人,尤其是病人。
好幾次他都蘸多了水,水珠順著段逐弦的下巴流到衣領裡,他又手忙腳亂地去擦,生怕段逐弦二次著涼。
忙活完一通,江杳搬了個椅子過來,坐在床邊,單手撐著下巴,視線垂落到段逐弦臉上。
這人本來就疏離淡漠,平時總是一副冷如冰霜好像誰都欠他錢的樣子,本來看著就沒多少人氣兒,這會兒面板失去了血色,整個人變得愈發像尊雕塑。
冷冽,完美,但缺乏生命力,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模樣。
再鋒利的冰雕,融化時也是脆弱的,這麼冷硬強勢的一個人,怎麼忽然就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