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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終於找到綠洲，秦堯憋住一口氣，再次加速。

第五名，第四名，第三名……

「秦堯沖啊沖啊沖啊！！！！」班長帶著十幾個同學等在了終點，他們拼命揮舞扇子，手裡還拉著一條長長的橫幅——

「金融五班，輸贏看淡。人生苦短，比完就算。」

這橫幅秦堯從大一看到大二，從跳高看到田徑！你們好歹有點誠意啊！

第一第二名是真的有實力，再加上一開始差太多，蘇知遠估摸著秦堯這下是追不上了。

他不動聲色地把腳步慢下來一些，而秦堯已然在瀕死的邊緣，根本沒有注意到蘇知遠放水。最後他一頭栽向終點，拿了第三名的好成績。

蘇知遠難得這麼劇烈運動，後背上胸口上全是汗。他用手臂抹了把下巴，原本清爽的面板此刻黏糊糊的。

好想洗澡。

蘇知遠剛想去找秦堯，卻發現對方已經被同學團團圍住了。

「堯哥牛牛牛！」

「恭喜啊！！！太厲害了！！」

「最後那個反超帥爆！」

秦堯被他們拉拉扯扯，揉腦袋摟肩膀，他邊笑邊罵：「別碰我，我一身臭汗。」

蘇知遠孤零零地站在一邊，看著被眾人簇擁的秦堯。那一刻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地上的影子都不動了。

他在這一刻忽然意識到：

我的太陽，不是我一個人的太陽。

劇烈運動後的心跳還沒有平息，反而好像越跳越快了。蘇知遠看著秦堯，彷彿耳朵被消了音，只能感覺到胸腔在一鼓一鼓的。

真礙眼。

你們不要一副和他很熟的樣子。

明明根本不瞭解他。

我……

直到秦堯向他走來。

那一刻，蘇知遠猛地回了神，所有陰暗的情緒也消失殆盡。

秦堯把其他人拋在身後，在蘇知遠面前站定。他臉色通紅，不知道是因為過度運動，還是因為不好意思。

或許二者兼有。

預感到秦堯是有什麼話要說，蘇知遠下意識往前邁出一步，想要抓他的手腕。

秦堯張開嘴，還沒來及擠出一個字，突然有什麼東西頂上嗓子眼，哇地一口吐在了蘇知遠和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紙！誰帶紙了？！」

「我去！秦堯跑吐了！！！！」

蘇知遠哭笑不得，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不得已，兩人只好去水池邊洗衣服。

這個水池在操場後面，位置比較偏。再加上大家現在忙著在看比賽，根本沒有其他人會來。

風穿過枝葉的罅隙，發出沙沙的響聲。地上的影子也跟著紛繁錯亂，像是印在水池白瓷磚上的畫卷。

水流冰涼，從指縫間穿梭而過，卻帶不走秦堯掌心的熱度。

本來是想道謝的，結果居然吐了蘇知遠一身！

怎麼能搞出這麼大的烏龍！

真他娘丟臉得想死！

秦堯手指僵硬，狠狠搓揉著t恤，都快把那廉價的布料搓破了。

「你不用太尷尬，又不是故意的。」蘇知遠一邊洗，一邊善解人意地說。

「可是……」

秦堯轉過頭想反駁，然而喉嚨卻像是被皮筋扎住口的氣球，瞬間消音了。

他此時才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都赤裸著上半身。

蘇知遠身材很好，流線優美，肌肉緊緻卻不誇張。兩條人魚線像是刀切一般，延伸到運動褲的深處，惹人瞎想。他白到透光的膚色讓皮肉顯得格外細膩光滑，像是首飾盒裡的脂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