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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燒的蘇知遠臉頰泛紅,卻顯得比平時蒼白的臉色更加健康。他睫毛輕顫,眉頭微皺,似乎睡得很不安生。
蘇知遠真漂亮。
不管怎麼看都漂亮。
蘇琦戳了戳蘇知遠柔軟的臉頰,又怕吵醒他,任性一會後,準備見好就收地離開。
還不到房間門口,他就聽見一聲幾乎輕不可聞的呢喃:「就不能不走嗎?」
蘇琦猛地轉過頭。
「李姨,就不能不走嗎?」十五歲的蘇知遠,用顫抖的聲音哽咽道。
那一刻,蘇琦突然明白了。
蘇知遠從來都不是不在乎,他只是不再相信那些人會因為他的挽回留下。他的父母,那些短暫照顧他的親戚,喜喪離世的外祖父……蘇知遠沒有挽留過嗎?
期待,背叛,失望。
一次又一次,一場又一場。
透支了蘇知遠所有的信任。
幾天後,蘇知遠康復。他每天上課、學習,似乎又跟之前沒什麼不一樣。那個晚上的那句夢囈,更像是蘇琦的一場幻聽。
蘇琦端著一盤果切,走進蘇知遠的房間。此時蘇知遠正在做題,頭都沒有回,房間裡充斥著筆尖和紙張摩擦的沙沙聲。
他把果切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坐在蘇知遠的床上。
「不要上我的床。」蘇知遠冷淡地警告道。
「我就呆一會。」
「不行。」
「我就想陪陪你,因為李姨……走了。」看蘇知遠沒有反應,蘇琦微微吞嚥,繼續說著自己對鏡子練習了無數次的臺詞,「我不會走,知遠,我會一直陪著你。所以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筆在紙張上書寫的聲音沒有停歇。
不知過了多久,蘇知遠終於輕聲妥協道:「……如果你可以不發出噪音的話。」
就像發現遊戲boss的弱點,蘇琦的眼睛瞬間亮了,他好像掌握了對付蘇知遠的方法——蘇知遠精神脆弱的時候,不會拒絕他的接近。
那沒有精神脆弱的時候怎麼辦?
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
蘇知遠害怕被人拋棄,他乾脆讓所有人都離開他。
事情進展得比想像中更順利,學校裡那群牆頭草只要稍加威逼利誘,就會很快逃之。畢竟誰也犯不著為了接近蘇知遠,惹怒他這個瘋子哥哥。
偶爾也會有高雲霆這樣的愣頭青,那也沒關係,蘇琦會想盡各種辦法收拾他。例如,給他的胳膊劃上一刀。
各種人出現在蘇知遠面前,但又很快離開,最後紛紛避之不及。
如此迴圈往復。
蘇知遠永遠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似乎誰來了,誰走了都不會受到影響。但只有蘇琦知道,他和蘇知遠的距離正因此一點點接近。
「我陪著你」「我不會走」似乎成了最有效的咒語。就像是遊戲裡的勇者用來戰勝惡龍的必殺技,這兩句話也能讓蘇知遠瞬間消氣,換取一聲無奈地嘆息。
聰明如蘇知遠,最後怎麼可能不發現蘇琦背地裡搞得小動作?但這種「獨佔欲」似乎也變成了「忠誠」的證明,所以蘇知遠原諒了他。
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症,大抵就是如此吧。
蘇琦一點點推進著這款他最感興趣的遊戲,並最終在蘇知遠19歲那年順利通關。要問為什麼他會對蘇知遠死纏爛打,蘇琦也只能回答,是蘇知遠那張臉,還有兄弟之間的不倫禁忌令他沉迷。
哪怕是遊戲,當你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你也會耽溺其中。但遊戲又終究是遊戲,當蘇父以斷絕父子關係、把他掃地出門相威脅,蘇琦總算墜入了現實裡。
父子倆沒有血緣關係,可他跟著蘇父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要從蘇家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