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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她想起來看手機,「我問問涵姐她那邊什麼情況。」
岑樹問:「她怎麼了?」
明燦頭也不抬,「她在武漢。」
訊息發出去好一會。
沒有人回。
明燦合上手機繼續吃麵,吃幾口喝一口水,水杯放下來,她不禁有些感嘆,「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岑樹放下筷子,「會結束的。」
明燦抬頭,「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岑樹沒說話。
明燦笑了笑說:「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俗話說,沒心沒肺,活得會比較長久。」
岑樹:……
他姑且認為是誇獎吧。
麵條吃完,明燦主動去洗了碗,等她出來的時候發現桌邊已經沒有人了,天台上也沒有,反倒是晾衣繩上多出來一整條的衣物,還有被單,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繽紛的色彩。
他竟然洗衣服了?
這麼自覺。
明燦驚訝著轉身往裡走,穿過走廊,直接進到房間,發現地面已打掃乾淨,被單和枕套也全部換了嶄新的。
岑樹在窗邊站著。
外面的陽光剛好,灑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明燦把窗簾往邊上拉的更開了一些,讓這大片的暖陽盡數地照到房間裡面,也完全照到鬱金香正盛開的橙色花瓣上。
明燦低下頭,「好看嗎?」
岑樹點頭,「好看。」
明燦伸手碰了碰鬱金香的葉子,「我也覺得好看。」
岑樹看著鬱金香。
過一會。
偏頭看向了正笑著觀賞著鬱金香的人。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明燦下意識點頭,聽見他平淡到不起一絲情緒的聲音,「鬱金香是什麼顏色的?」
她楞了楞,好一會才開口,「你分不清顏色?」
是問句。
卻是陳述的語氣。
岑樹:「是看不見。」
明燦頓時蹙眉,她運用了這麼多年全部的閱讀理解功底反覆地琢磨了一下他這句話的意思,又聯想起過去這幾個月裡的種種事情,最後得出了一個令她自己都震驚的答案——
他的世界裡根本沒有顏色這個說法。
房間裡黑白的裝修,一年四季只有黑白的衣服,黑白的畫,還有那天在昆明花市的迷茫,十字路口的遲疑,以及那夜天台上他問自己的奇怪問題,等等等等,謎底全部得以揭曉。
怪不得他的房間會朝北。
也很少見他玩手機或者看電腦。
他最近甚至沒有上課。
……
因為他討厭光。
縱然這樣,那天他還是答應了她去看日出,還有前些天,他們看完了很多部電影,但他什麼都沒有說,而她也從來沒有一次發現過,如果不是今天他主動問起,她可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間才會發現他這個秘密。
或許他生病。
也與這個有直接聯絡。
「阿樹。」
岑樹解釋說:「我不是打算騙你。」
他只是……
不知道從何開口。
這麼多年他一直將這件事隱藏的很好,目前除了因為請假一事學校的輔導員知情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包括父母。
明燦搖頭,「我知道的……」
岑樹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打斷她說:「羅蒙諾索夫說不論物體的形狀、狀態、位置如何變化,所蘊含的質量不變,只是看不見顏色而已,沒有什麼的。」
他語氣很輕巧。
彷彿的確就如他所說的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