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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姀倏爾滯住,接著?嘆口氣?:「你見不到了,連我也見不到她,她已經過世很久了。」
田月芽一聽,把竇姀抱得更緊。
「大姐姐」
說話到深夜,迷迷糊糊間,竇姀睡著?了。
月上梢頭,柴門輕扣。
夜半三分時,屋外傳來老媼叫喚女兒的聲音。
田月芽一向睡得淺,正好自?己又想內急起夜,便開了門出去。
睡在外間的小年醒來,靠門板凝神聽了會兒。彼時屋外,田月芽一解手完,老媼就急道?:「天要下雨了,你爹正在家後頭收稻子,你快去幫他一把」
兩個?隨從也在這?時候醒來。
看見小年在門邊,悄聲問:「怎麼了?」
小年搖頭打?手噤,把窗打?開一條縫,朝屋外看,只見天色濛濛黑,果然有細微的雨。
等到老媼和田月芽拿了布袋和畚箕離開,小年便躺回榻,一拍那二人的肩:「暫時無事了,不必驚動姀姑娘,先睡吧。」
秋末初冬的夜裡潮濕又冷,田月芽才?剛起夜,身上穿得也不厚,就被阿孃拉去家後頭幫爹爹收稻子。
豆大的雨點打?在頭上,田老丈好歹有個?斗笠遮著?,她沒有,阿孃也來不及幫她找。
土牆上掛了一盞油燈,三個?人分開老遠,匆匆各收一塊地的稻子。
田月芽剛起夜,沒有穿大襖子,冷得渾身打?顫,哆哆嗦嗦才?把稻子鏟進畚箕,再倒入布袋。
雨滴點點,有變大的勢頭。
好在三個?人動作快,終於趕在大雨前把稻子都收進布袋裡。
田老丈背著?一袋袋稻子進屋,月芽則躲在簷下,望著?院子裡嘩嘩的雨,慶幸著?:還好爹孃發現下雨,收的早,不然這?麼多稻子受了潮,家裡過冬就沒口糧吃了。
老媼遞來一塊粗布給女兒。
田月芽接過,細細擦拭被雨點打?濕的發頂。擰得稍幹後,她睏意?上頭了,正要轉身回屋裡繼續睡,卻被阿孃扯住手腕。
老媼端起臉打?量這?四周的屋門,拉她走到一處小簷角底下,悄聲道?:「你個?笨丫頭,現在還有心思睡什麼睡,日?後等人走了,自?有你好覺睡的!」
田月芽懵懂,沒聽懂阿孃的話。
那老媼唉呀一聲,揪起她耳朵湊近嘀咕。
嘀咕完,田月芽的臉色卻十分難看躲開老媼黑夜裡蟄伏的視線,「娘,我不敢咱們?怎麼能這?麼做」
「唉呀,這?有什麼好不敢的!」老媼伸手一戳她的腦袋,低斥道?:「你以為娘想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和你哥哥,為了咱一家子?」
「你聽娘說,他們?既然能花大價錢贖你出來,可?見身上還有不少錢財,救你的二十兩不過灑灑水的事,可?對咱一家子來說,夠活好幾年了!」
「咱們?有了這?筆錢,以後你長?大就不用像張家那丫頭一樣,去大戶人家給人做丫鬟!娘還能給你攢筆嫁妝,給你哥哥攢點娶媳婦的錢不然光你哥哥娶媳婦,可?要爹孃不吃不喝乾個?十來年,哪還有錢給你攢嫁妝?」
「你說咱們?一家子日?後過得好重要,還是你那就見兩日?的大恩人重要?爹孃和你哥哥,那可?是你一輩子的親人」
田月芽聽此,低下了頭,身子卻不停地打?哆嗦。
「可?是娘,我怕疼」
老媼笑了,摸女兒的頭:「不疼的,娘來幫你,輕輕的,咱們?做女人都要過這?一遭」
一覺睡到了天亮。
竇姀睡醒,卻發現田月芽不在身側,以為月芽只是早起幫阿孃幹活了。
她是最早醒來的,探頭向外間看,小年和兩個?隨從還在小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