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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述沒有說話。

準確地來說，是他沒辦法對江敘說出拒絕的話。

江敘知道的，他做不到。

裴述驅車來到了代言公司的附近，他根據賀衍發來的定位，準時來到了簽約地點。

這是一間茶室，裝修的風格很樸素，用的是木質的材具，各種名茶芳香四溢。

裴述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坐在首座上泡茶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高定西裝，面板很白，嘴角有顆痣，不論是外貌還是骨相，都很優越。

那人聽見動靜後仍在繼續手裡的動作，垂著眸子，語氣有些煩躁。

「我不是早就說了，沒有聯絡到人就不要來找我，聽不懂人話？」

裴述覺得這個人無論外貌還是聲音，都有些眼熟，他被無辜罵了一頓，在腦海里細細回想，卻對不上記憶中的任何一張臉。

那人似乎真的怒了，他抬起眼皮瞟了一眼，聚攏的五官靜止在了那一個瞬間，然後舒開。

下一秒，他說話的聲音把裴述嚇了一跳。

「哥……」

裴述被帶到了一個私人辦公室。

他和裴宴見面都過去了四年左右，當時見他的時候，他才讀初中，現在轉眼突然跟變了個人，裴述暫時沒反應過來。

裴宴給他倒了杯茶，含笑道：

「哥，我們都有好幾年沒見面了吧？」

裴述腦子有點亂，含糊地應了聲。

「當年你從家裡搬出後，一直沒回過來過，我也一直聯絡不上你。」

裴述喝了口茶緩了緩，「你們家不太歡迎我。」

裴宴知道自己扯到了陳年舊事，臉上賠著笑，避開了話題。

「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裴述還是一樣的態度，「挺好的。」

對於裴袁一家人，他不想再和他們有什麼牽連。

「哥，」裴宴神色突然嚴肅了不少，「我這次來榆陽是有事找你。」

「你是不是一直在調查伯父伯母的那場車禍？」

裴述眼皮一跳，「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說來話長，不過我有個發現，肯定對你有幫助。」

裴述聞言，臉色明顯冷了下來，裴宴見狀也不買關子，如實地說了。

「這幾年我在背後也有偷偷地幫你調查，還記得當初載你父母的那個司機嗎？」

裴述愣了一會，點了點頭，「怎麼了？」

「當時醫院給的證明是當場死亡，但是我在前幾個星期，查到他在國外的行蹤，他沒死，甚至還有個女兒。」

裴述的臉逐漸僵硬，「你確定沒有看錯？」

裴宴彎唇一笑，道：

「我見過伯父伯母很多次，他在你家做了十幾年的司機，我不可能認錯。」

裴述心情複雜，他一直以來勢單力薄地調查這件事，身邊知道的人都一直在勸他，讓他不要浪費精力，坦然接受他們死去的事實。

現在，一切都將浮出水面了嗎？

「為什麼要幫我？」

裴述不明白，他和裴宴雖然是親戚，但是隻有幾面之緣，甚至講不上幾句話，為什麼會在背後幫自己調查這件事情？

「這本來就是我家欠你的，我媽她……性格極端了一些，當時你應該很難受吧？雖然過去了那麼多年，我還是替她跟你道個歉，對不起。」

「用不著，」裴述思緒混亂，「我也沒多在意。」

裴宴對他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見怪不怪，沒多在意他的刻意躲避，依然是一副悠閒的態度，很好說話。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裴述毫無頭緒，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