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第1/2 頁)

他反坐在竹椅上，抬手打招呼：&ldo;魏大帥哥！你來磨豆腐啊！&rdo;樂呵呵地跑過來，挺熱心想接魏參手中的篾簍。

&ldo;哎嘛！&rdo;李擁凡一碰把手，魏參放鬆力道，嘭得一聲，蔑簍落地，李擁凡差點被那重量帶翻，&ldo;這麼重，你們今天可得磨不少啊。&rdo;

魏參面不改色地做擴胸運動活絡筋骨，說：&ldo;家裡就這麼些豆子，一起拿過來磨了，幹黃豆家裡沒人吃。&rdo;

李擁凡見又來了兩個年輕人，且氣質不俗，馮笑人高馬大，跟譚老闆倆一起擔黃豆進屋，苑荷樂則穿了絲質長袖長褲，頭髮扎的高馬尾，幹練簡約，有點女企業家的範。

&ldo;這是你親戚？&rdo;李擁凡憨氣十足地問。

&ldo;朋友。&rdo;魏參對這名暫未沾染惡俗風氣的年輕幹部態度較友善，他兩邊張望，問道：&ldo;譚書記也在？&rdo;

&ldo;不在，他老人家大熱天哪願意出來，一曬就中暑。&rdo;李擁凡一指隔壁小賣部，&ldo;我找他家當家的簽字，人進貨去了，進冰棒，還沒回來，我就來打發個時間。&rdo;

魏參：&ldo;你口音挺有意思，陝西人？&rdo;

&ldo;這都能聽出來？我還以為我一口標準普通話呢。&rdo;

&ldo;挺明顯的。&rdo;

魏參寒暄的同時也沒忘記關注商明漪，視線隨著她穿過土房進入後院，左邊露出半輪灰磨盤，黃土地面有一圈經年累月留下的拉磨軌跡，她便踩著那個圈，腳後跟貼腳尖，一點點地走。

平時坐辦公室無聊，這下有磨豆腐看了，李擁凡興高采烈，腳往屋子先邁一步，倒著走問魏參：&ldo;你女朋友，是不是，那啥，比較內向？&rdo;

他這一擋，將魏參的視線完全隔離。

魏參平淡道：&ldo;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叫她小商就行。&rdo;

李擁凡丈二摸不著頭腦：&ldo;啊？&rdo;

上次也沒見他否認啊。

屋內最顯眼的是用來過濾豆渣的十字木架，麻繩繫著鉚釘掛在房樑上，木架四個角掛上蒸籠屜布，將磨碎後的豆腐水倒入，兩個人搖晃木架，過濾汁水渣滓。

魏參剛上初中，個子就很高，第一次被奶奶帶來磨豆腐，就能幫著幹活了。

時過境遷，曾剛到他胸那麼高的木架，如今只到腰，彷彿一手就能倒轉過來。

一整缸的水篩入簸箕，黃豆清洗完成，譚老闆掀開角落紅藍條紋的塑膠布，朝魏參喊道：&ldo;小子，搭手把機器馱出來！&rdo;

商明漪小跟屁蟲似的跟在老闆後頭提問：&ldo;為什麼不用磨盤呀。&rdo;

&ldo;50斤！咋磨！&rdo;老闆將菸嘴一吐，菸鬥繩在脖子上晃悠悠，&ldo;牛老早死了。&rdo;

&ldo;驢子呢？&rdo;商明漪執著問道。

&ldo;嘿嘿，驢子在驢肉館，驢肉火燒，吃沒吃過？那香得很！&rdo;

魏參沒插入這倆人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題，兀自拍了拍灰，大力將機器拉到院子中央，那邊，老闆繪聲繪色跟商明漪說他小時候看他媽給驢接生的大場面。

&ldo;那驢啊，在它孃的肚子裡，先出來一隻後蹄，卡住了，一拉，那母驢叫的呀，天都快給它叫亮，我娘呢伸手進去，把小驢左轉轉，右轉轉，摸到一顆驢頭，嘿，直接往出拽，嘩啦啦，跟拉肚子似的，小驢就滑出來了。那時候驢值錢，我娘這一手省下好幾百塊呢。&rdo;

商明漪若有所思地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