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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結束後復盤當日見聞，事無巨細，在患者幼年時期不可缺少，要一遍遍反覆詢問患者，到他們說出正確的答案為止。

正確或不正確，在於患者千奇百怪的應對，而商明漪搖頭：&ldo;不，是綠色的。&rdo;

魏參的目光有所軟化：&ldo;對。&rdo;

有種想為她鼓掌的衝動。

在商明漪更小的時候，她的內心世界之於父母來說，是一片汪洋大海，商汀蘭和黃德閾要在大海里找到一顆比巴卜、一根胡蘿蔔、一個小鯉魚水杯。

商汀蘭去幼兒園接她：&ldo;水兒，你今天中午吃了什麼呀？&rdo;

商明漪掙開她，到處跑，緊急抓回來，重複問題，她稚聲稚氣地說：&ldo;吃了魚。&rdo;

其實吃的胡蘿蔔。

&ldo;噢。&rdo;商汀蘭勉強微笑，&ldo;還喝了什麼呀。&rdo;

商明漪對著天空中的一隻小鳥出神，好一會兒親了媽媽一口，說：&ldo;喝了啤酒。&rdo;

其實沒有喝任何飲料，幼兒園老師只敢餵她水杯裡的水。

她並非抗拒回答事實，只是在她的這片心海，丟進一粒石子，可以開出一朵花，萬物沒有必然的對應關係，她只知道動詞+名詞的組合，聽懂了，再從海底淘出另一個名詞，交差。

此類幹預持續到商明漪上一年級。

有一天，她突然對黃德閾說：&ldo;爸爸，容兒想尿尿。&rdo;黃德閾不信邪，去換尿不濕，的確已經汙了要換。

天知道讓商明漪理解&lso;別人&rso;、&lso;想&rso;幹什麼，有多難。

黃德閾與妻子欣喜若狂，一度忽略了，商明漪是怎麼讀懂一名嬰兒的意願。

直至兩個孩子相繼健康長大成人，商汀蘭才嘆息著，滿足而憂鬱：&ldo;這倆孩子，好像心靈是共通的。&rdo;

黃德閾不甚在意：&ldo;通的，不是更好？本來就是這個念想。&rdo;商汀蘭便沒繼續說。

&ldo;你沒有錯，是我記錯了。&rdo;

魏參聲音很低，也很輕，輕飄飄的，魁梧高大的身軀像一座山矗立著，眸色幽暗，不知想些什麼，商明漪亦美得好似不在人間，她嘴唇微張，茫然，瀲灩如湖水的眼波燕子般輕巧，在魏參鼻樑上掠過。

苑荷樂夾在中間，悄悄往後退一步。

兩個人的電影，她一路人甲不應該有姓名。

誰來告訴她這兩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笨蛋美什麼時候才能立法保護啊摔。

張啟紅帶組員走訪鄰居，刻畫出了鍾智的形象。

遊手好閒，眼高手低，懶，對爹媽不算忤逆，但也絕稱不上孝順，粗著嗓子吼是常態，經常聽他家叮裡哐當的，學生時代還收斂，高中肄業後更放肆，一回家就是要錢，不給，硬翻他媽的嫁妝箱子。

魏參決定上午十一點左右，快吃午飯了，再過去找鍾以肅。

所有人擠在小賓館，張啟紅見馮笑跟苑荷樂也來湊熱鬧，隱約不滿。

苑荷樂挽著商明漪上前，自我介紹：&ldo;張警官，我是明漪的朋友，她是不是要換衣服，唔，因為一點特殊原因，我得幫她換，別人可能不行。&rdo;

女警連夜買來露西的原版穿搭：紫色小香外套、漁網襪、包臀裙、高跟鞋，裝飾是假祖母綠染色耳釘，金屬魚尾夾等，力求和照片一致。

張啟紅拿出裝衣物的袋子，把商明漪從頭到腳看了一圈：&ldo;就是這個項鍊啊……在鍾老頭頸子上戴著，小魏，你千萬記著圓過去。&rdo;